亡,以及一个如同魔神般的身影,和他手中那柄饮尽了万千生灵的魔刀,在残阳如血的背景下,构成了一幅永恒的、惨烈而绝望的画卷。
杀戮还在继续,血河仍在流淌,而幽篁上人的笑声,如同索命的魔咒,飘荡在这片被神魔遗弃的土地上,久久不散……
风,带着浓郁的血腥味,呜咽着穿过上京大道两旁残破的建筑。
破碎的瓦砾间,偶尔可见几朵不知名的黑色小花,在血污中顽强地探出头来,却又被无情的罡风连根拔起,撕成碎片。
幽篁上人依旧站在那里。
他手中的“血狱王权”
已经停止了疯狂的咆哮,恢复了那诡异的暗红色光泽,刀身上的符文如同沉睡的毒蛇,缓缓流淌着暗晦的光芒。
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,却如同实质般弥漫在空气中,让每一个尚存一息的生命,都感受到灵魂深处的战栗。
他缓缓收刀入鞘。
动作优雅而从容,仿佛刚才那场席卷一切的杀戮,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微风。
随着刀鞘闭合的轻响,漫天飞舞的血珠似乎也停滞了一瞬。
惨叫声渐渐平息,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火势噼啪声。
浓重的血腥气,开始与空气中焦糊的味道混合,形成一种更加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幽篁上人微微闭上眼睛,似乎在品味着什么。
他的呼吸悠长而平稳,与周围濒死之人的急促喘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没有人能从他那张被煞气笼罩的脸上,读出任何情绪。
没有愤怒,没有悲伤,没有怜悯,甚至没有一丝完成杀戮后的满足感。
他只是一个冷漠的观察者,一个置身事外的欣赏者,欣赏着自己亲手谱写的这……杀戮的诗篇。
“杀戮,本就是一门艺术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飘忽不定,如同梦呓,却又清晰地传入了每一个尚有听觉的幸存者的耳中。
“或如工笔,细腻而精致,于无声处听惊雷,于细微处见真章;或如泼墨,狂放而写意,斩尽一切,毁灭所有,只留下一片纯粹的空白与……敬畏。”
他缓缓睁开眼,那双深邃的眼眸中,似乎映照出了整个世界的毁灭与重生。
“可惜啊,世人愚钝,只知追求力量,却不懂欣赏杀戮本身的美感。
他们将生死看得太重,将胜负看得太真,最终,不过是在我这刀下,徒增一些无趣的挣扎罢了。”
他的目光扫过眼前这片修罗地狱般的景象,嘴角再次勾起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。
“就像这上京大道,曾经何等繁华,车水马龙,人声鼎沸。
多少人在此处追逐名利,勾心斗角,梦想着一飞冲天,光宗耀祖。
又有多少人,在此处流连忘返,醉生梦死,将大好光阴虚度。”
“而如今呢?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嘲弄,“不过是一堆任人践踏的血肉,一堆等待腐朽的枯骨。”
他向前踏出一步。
看似随意的一步,却仿佛跨越了时间与空间的界限。
脚下的青石板,承受不住这股无形的气势,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,龟裂开来。
“血屠老鬼……”
他又一次提起这个名字,语气中带着一种复杂难明的情绪,仿佛在追忆一位故人,又像是在嘲讽一个愚物。
“你当年在这上京大道上,斩杀成名高手三百六十六人,一战成名,威震天下。
那时的人们,是如何称呼你的?‘血手人屠’?‘魔道巨擘’?还是……‘一代宗师’?”
“他们敬畏你,恐惧你,却又忍不住想要模仿你,想要越你。
他们以为,只要拥有足够的力量,就可以将一切踩在脚下,就可以凌驾于规则之上。”
幽篁上人摇了摇头,墨色的长无风自动,猎猎作响。
“愚蠢。
力量,从来都是一把双刃剑。
它能让你君临天下,也能让你堕入深渊。
它能赋予你毁灭的力量,却无法给你救赎的希望。
当你沉迷于杀戮带来的快感,当你将斩杀视为唯一的乐趣,你便已经失去了‘人’的身份,沦为一件只知道破坏的凶器。”
他伸出手,轻轻拂过身边一具尚有余温的尸体。
那是一名年轻的书生,看服饰似乎是某个的学生,手中还紧紧攥着一卷书册,上面沾染了他自己的鲜血。
“你看,多么年轻的生命,本该有着美好的前程。
或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