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一七 子鼠枢麟(6 / 9)

偏天 黑月幻想szs 7533 字 12天前

渐浮现的暗红脉络,那些虬结的血管正随着魔气涨落时隐时现,“可惜周总使忘了,当年在云梦泽畔,你用这把刀剜出我半截舌头时,可没说过要守什么秘密。

雨声忽然变得粘稠起来。

周汾漪喉头出困兽般的呜咽,右手不受控地抽搐着去摸腰间酒囊。

当他的指尖触到皮囊裂口时,暗褐色的酒液混着新鲜血块泼洒在案几上,竟在桐油纸上勾出半幅星斗运行图。

子鼠枢麟瞳孔骤然收缩——那图案与三日前在汗青编密室所见的上古禁术残卷,分毫不差。

“逆道冥煞此刻正在啃噬你的气海。

“他忽然逼近,带着沉水香气的袖口拂过周汾漪染血的下颌,“每说一个字,刀锋就离你的心脉近三分。

“烛火爆出朵灯花,在墙壁投下张牙舞爪的影子,恰似魔刀上那些游走的咒文。

周汾漪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指缝间漏下的血珠坠入青瓷酒盏,竟让浮在水面的茶叶全部翻卷成刃状。

他想起那个雪夜,七岁的幼子攥着糖葫芦追在马车后,雪花落在孩子猩红的带与自己染血的刀柄之间。

魔刀第一次觉醒时出的尖啸,与婴儿啼哭何其相似。

“你连自己喉管里爬着什么怪物都不知道。

“子鼠枢麟忽然用剑尖挑起案上铜镜,镜面映出周汾漪脖颈处虬结的血管正如同活物般蠕动。

窗外惊雷炸响,雨帘中隐约可见长街尽头立着十二具无头尸,断颈处喷涌的血柱尚未落地便凝成赤色晶石——正是魔道中人梦寐以求的“血狱“炼制材料。

周汾漪的右手突然死死扣住桌沿。

玄铁打造的桌面在他掌中扭曲变形,裂纹中渗出靛蓝毒雾。

他记得十八岁那年随父兄出征,敌军主帅的佩刀也是这般吞吃着战马的眼球,当夜他用这把刀剖开对方胸膛时,滚烫的心脏还在抓挠着刀刃。

“汗青编的探子今晨在城隍庙后墙刻了卦象。

“子鼠枢麟用剑鞘接住从梁上滴落的血珠,那些暗红液体在青铜表面蚀出细小的孔洞,“他们赌你宁可将刀交给九界门,也不会让六扇门的人沾染魔气。

“烛火忽然转为幽绿,照得他腰间玉佩泛起血纹——那是三年前周汾漪亲手雕的平安扣,如今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。

周汾漪的耳畔开始响起金铁交鸣之声。

他看见妻子被钉在祠堂门扉上,八根透骨钉贯穿琵琶骨时溅起的血沫,化作漫天红雪落在他新制的犀角酒杯里。

魔刀在鞘中震颤着出龙吟,刀柄处镶嵌的九颗骷髅头突然齐齐转向子鼠枢麟——其中两颗眼眶里,还嵌着周氏兄妹的眼球。

“你闻到了吗?“子鼠枢麟突然俯身,呼吸间带着铁锈与檀香交杂的气息,“你亲手剜出的那颗眼珠,此刻正在六扇门地牢里啃食腐肉。

“他指尖亮起幽蓝磷火,映出周汾漪颤抖的唇形——那分明是在说“值得“。

雨幕中忽然传来骨笛声。

子鼠枢麟的剑穗无风自动,十二枚玉铃铛同时迸裂,飞溅的碎玉在青砖地面拼出半阙《广陵散》。

周汾漪浑身剧震,魔气在他周身凝成血色茧壳,那些咒文却开始逆向游走,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蜈蚣。

“当年你剖我丹田时用的可是这把刀?“子鼠枢麟突然笑出声来,腕间银铃铛的残片割破指尖,在桌面勾出繁复的血契。

他注意到周汾漪左袖滑落时露出的伤疤——那形状竟与魔刀吞口处的纹路完全吻合。

惊雷劈开夜幕的刹那,周汾漪终于看清自己掌心的纹路。

那些虬结的血管正将靛蓝魔气输送到心口,在皮肤下勾勒出完整的河洛图。

子鼠枢麟的剑锋已抵住他咽喉,却迟迟未见血光——就像那年雪夜,他在敌将咽喉处凝了三寸深的伤口,却等到对方说完了遗言才收刀。

“你明知魔刀认主时会吞噬七情六欲。

“子鼠枢麟的剑穗突然缠上周汾漪手腕,那些碎玉片嵌入皮肉却未渗出血珠,“还要留着它给谁看?“窗外传来金铁交击之声,十二具尸不知何时站成了北斗阵型,断颈处的血晶石映亮了半边夜空。

周汾漪突然狠扯开衣襟。

心口处狰狞的刀伤正在蠕动,仿佛有活物在皮肉下游走。

他想起那个暴雨夜,魔刀第一次暴走时斩断的岂止是仇人头颅,还有妻子最后那声未出口的“阿漪“。

此刻在子鼠枢麟眼中,他胸口的伤痕正显现出与魔刀相同的吞口纹样。

“你连轮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