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“她起身时白大褂扬起冷冽的弧度，腰间玉珏撞在门框上出清响。

尹珏看见她后颈咒印渗出的黑血滴在林沁断肢处，那些紫黑色脉络突然疯狂扭动起来，像群被惊醒的蜈蚣。

暴雨拍打着逃生通道的防火门，尹珏在安全出口的阴影里看见月无瑕的白大褂下摆。

她正对着消防栓的镜子整理碎，镜面倒映着走廊监控探头的红光。

“尹公子该去缴费处了。

“她从镜中对他微笑，唇色比纸钱更浅，“听说林家老宅的沉香木适合做棺材内衬。

“

尹珏摸到口袋里硬物凸起的棱角，那是林沁幼时缠着他要的平安锁。

月无瑕突然贴近他耳畔，冷香中混着她袖中逸出的苦杏仁味：“令尊当年在漠北捡到的那块玉髓，上面沾的可是西域拜火教祭司的血？“她指尖点在他喉结处，凉意顺着脊椎窜上天灵盖，“令公子该不会以为，燎原烬阳的刀鞘是普通的“

刺耳的救护车鸣笛声中，尹珏看见林沁的病床正被推向手术室。

月无瑕的白大褂消失在转角，只余一串银铃耳坠的残响在走廊回荡。

尹珏数着墙上渐次亮起的应急指示灯，突然想起昨夜林沁醉酒时说的话：“阿珏你知道吗？燎原烬阳的刀穗要浸过至亲之血才能“

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时，尹珏西装内袋里的玉扳指正在烫。

那些嵌在翡翠中的金丝突然游动起来，在掌心拼成半幅秦淮河地图。

月无瑕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，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：“尹公子不妨看看窗外。

“

暴雨中的城市霓虹在积水中扭曲，尹珏看见对街商铺的玻璃橱窗里，陈列的鎏金暖手炉正在融化。

那些流淌的金液勾勒出林沁的侧脸，她颈间火焰纹路与手术室的红灯遥相呼应。

月无瑕的银铃耳坠滚落在积水里，出与林沁旧伤疤蠕动时相同的震颤。

“当年铸刀人将半部《阴符经》刻在刀脊上。

“她的声音混着雨声从四面八方涌来，“你们可知，那经文最后一页画的是什么？“尹珏看见她站在医院顶层的避雷针上，白大褂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，“是三百童男童女的心头血绘成的往生咒，就像“她突然张开双臂，无数银针从她袖中激射而出，在暴雨中凝成燃烧的符咒，“就像林公子藏在怀表夹层里的“

玻璃幕墙突然炸裂，尹珏扑向窗边时看见整座城市的霓虹都在扭曲。

林沁的病床正在移动病床上融化，那些绷带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，组成西域文字的“烬“字。

月无瑕的白大褂下摆燃起青火，她站在楼顶边缘回头微笑，间那支断掉的鎏金步摇正在滴落血泪。

手术室门开合的瞬间，尹珏闻到熟悉的沉水香。

月无瑕的银针正插在林沁膻中穴，针尾缀着的琉璃珠泛着与秦淮河灯笼相同的光泽。

她转头看他时，后颈咒印已经褪成苍白：“尹公子该去停尸房取回公子的玉扳指了。

“她腕间碎裂的翡翠镯突然重组，裂痕处生长出细小的金线，“毕竟那里面咳咳刻的可不是平安符。

“

尹珏握紧口袋里烫的玉扳指，突然听见金属断裂的脆响。

那些嵌在翡翠中的金丝游出，在掌心拼成完整的秦淮河地图。

月无瑕的耳坠残片在积水里闪烁，映出对街商铺融化的鎏金暖手炉——此刻正凝固成林沁幼年缠着他买糖人的模样。

暴雨不知何时停了。

月无瑕的白大褂掠过icu窗台时，带走了凝结在玻璃上的血色雨痕。

尹珏数着监护仪跳动的绿光，突然现那些曲线与林沁颈间火焰纹路完全重合。

她胸口的伤口正在缓慢愈合，新生的皮肤下透出金红色纹路，像是有人用熔化的朱砂在雪地上书写梵文。

“尹公子该走了。

“月无瑕的声音从电梯井传来，带着金属共鸣的嗡鸣。

尹珏看见她倒影在不锈钢壁上的身影正在融化，白大褂下摆滴落的药汁在地面蚀刻出西域文字。

当电梯门闭合的瞬间，她突然回头露出颈间咒印——那些暗红纹路正组成他怀中玉扳指上的纹样。

暴雨后的城市浮着层薄雾，尹珏站在医院后巷的垃圾桶旁。

月无瑕的银铃耳坠在腐臭的垃圾中闪烁，沾着林沁断肢处渗出的黑血。

当他捡起这对残骸时，现耳坠内壁刻着行小字：丙申年七月初七，秦淮河画舫。

那是三年前他们初见的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