火光里都映着往昔片段:春日共放的纸鸢缠着红线,夏夜并卧的竹簟留着汗渍,秋霜染红窗棂时交握的手掌最后定格在某个雪夜,两柄银剑交错时迸溅的星火。
【归墟】
渡口老柳抽了新芽,枝条垂在泛着鱼腥味的河水里。
摆渡人收起蓑衣,露出腕间狰狞的旧伤疤:“江南的河最懂人心,流过多少悲欢,最后都成了酒坊里的陈年醅。
“他舀起一瓢清水,涟漪中浮现出模糊人影——有人正在对岸抚琴,琴弦上栖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。
她解开缠在腕间的红绳,任其飘向湍急水流。
绳结坠入漩涡时,对岸琴声戛然而止。
江面升起薄雾,隐约可见雕花画舫破雾而来,船头悬着的琉璃灯映出熟悉眉眼。
当船身擦过渡船的瞬间,她看见他掌心躺着半块虎符——正是当年被剑气劈碎的那枚。
“江南的传说总爱说轮回。
“他拾起她鬓边白,“可若真有来世“未尽的话语散在江风里,化作万千流萤扑向星火璀璨处。
对岸传来晨钟撞碎薄雾的声响,最后一盏莲花灯载着断裂的红绳,缓缓沉入泛起鱼肚白的河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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尹珏走到一个僻静处,他召唤了自己的英灵,鬼王扶桑和魔罗波旬。
“来来来,今天要么你们两个杀了我,要么以后你们两个就只能当我的狗,我将对你们使用奴道手段,鬼王扶桑,你以后就叫阿瞳,魔罗波旬,你以后就叫波波”
梧桐叶在暮色里簌簌作响,尹珏斜倚着老槐树斑驳的树皮,指间夹着的烟头明灭三次后,终于碾碎在青石板上。
他抬头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,喉结滚动着咽下某种腥甜。
“说好的百年之约,“他对着空气张开五指,腕间银链骤然绷直,“你们倒是准时得像庙里敲钟的秃驴。
“
血月从云层后探出半张脸时,巷尾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鬼王扶桑自虚空跌落,玄铁锁链在青砖上刮出金石相击之声,他玄衣上的彼岸花纹路正渗出暗红血珠,倒像是刚在忘川河里涮过衣摆。
“竖子安敢——“
尹珏屈指弹碎他未出口的咒骂。
少年指尖跃动的血珠悬在半空,映出鬼王那双暗金竖瞳里摇晃的倒影。
“叫阿瞳。
“他晃了晃手腕上新系的红绳,绳结是用扶桑束的银簪打的,“从今往后每天寅时,记得用你那八百年前被斩断的角给我温黄酒。
“
魔罗波旬的咆哮震碎三丈外的青瓦。
这位八部天龙中的修罗王落地时踩着具尸体,那具本该躺在三里外乱葬岗的躯体此刻正瞪着空洞的眼眶,手里还攥着半截没啃完的鸡腿。
“尔等蝼蚁!
“修罗王周身腾起黑焰,却被尹珏随手抛出的糖葫芦截住攻势。
山楂裹着晶亮糖衣,在半空划出晶莹弧线,“尝尝?“少年晃着竹签,“七十三种毒物炼制的糖衣,吃完保你忘掉方才的怒火。
“
波旬的利爪堪堪停在糖葫芦三寸外。
那些毒物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磷光,竟与三百年前他被困在降魔杵里的业火产生共鸣。
修罗王突然现自己的右手不受控制地伸向前,锋利指甲刺破糖衣的瞬间,酸甜汁液混着血腥气在舌尖炸开。
“很好。
“尹珏舔掉指尖沾着的糖渣,“现在跪下。
“
锁链崩断的声响惊起夜枭。
扶桑的金色咒印在眉心灼出青烟,他玄衣上的暗纹却在此刻泛起水波状涟漪——那是鬼族至高禁术“黄泉引“动的前兆。
波旬的六臂同时结印,修罗战场特有的血色梵文在他足底亮起。
尹珏却在这杀机涌动的时刻打了个哈欠。
他慢条斯理地解开腰间玉笛,笛身上还沾着某位故人留下的胭脂印。
“听说鬼族双修要渡心魔劫?“他忽然凑近扶桑耳边低语,“用你那柄斩过九十九个公主的斩渊刀给我削苹果如何?“
鬼王的呼吸陡然停滞。
他颈间骨铃无风自动,暗红流苏扫过尹珏腕间软鳞——那是昨夜子时,少年用牙咬破手指在对方皮肤上绘的锁魂咒。
“或者“尹珏退后两步,绣着金线的广袖扫落一地桂花,“让波旬用他的修罗眼看看,究竟是谁在求饶?“
黑焰突然暴涨。
波旬的六只眼瞳同时迸血光,他背后展开的骨翼