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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偏不听,现在好了……”
“胡闹!”
林远山猛地拍桌而起,碗里的汤溅出几滴。
“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你也想得出来?林家做生意向来堂堂正正!”
林父林母也顿时沉下脸来。
林父蹙眉道:“巧儿,你嫁到林家也有两年了,怎么还说这种孩子气的话?商有商德,输要认,败要服。
做不赢人家,就该老老实实去学,而不是动这些歪心思!”
赵巧儿被两老训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,咬着嘴唇不再吭声,但眼中的不服气却显而易见。
她赌气似的夹了一大块鱼肉塞进嘴里,嚼得格外用力。
“爹,您说……我们该怎么办?”
林远山转向父亲,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无助,“锦绣坊这样下去,不出三个月,整条街的布行都得关门……”
林父长叹一声,放下筷子。
“远山啊,为父活了六十多年,没见过这样的阵仗。
那锦绣坊……确实与众不同。
我……我也看不明白。”
林父说着说着,眼眶竟有些红,“你爷爷传下来的基业……”
赵巧儿突然抬起头:“远山。”
她的眼睛亮得吓人,“你去看看魏成吧!
他不是在牢里吗?你去找他谈谈,让我们从锦绣坊进布料。
我们就算做不出那些花里胡哨的衣裙,卖同样的布料总可以吧?”
林远山和林父交换了一个眼神。
“这……”
林远山犹豫了。
“这什么这!”
赵巧儿急得直跺脚,“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?眼看着全家都要喝西北风了!”
林父摇摇头:“巧儿,魏家这次犯的事,怕是去见不到人。
再说,就算我们拿到同样的布料,没有锦绣坊那些经营手段,照样卖不出去。”
“爹,那您说怎么办?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林家三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?”
赵巧儿声音里已有了怒意。
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。
他觉得林家上下就是一群窝囊废。
饭桌上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。
林远山盯着自己碗里已经凉透的汤,汤面上凝着一层薄薄的油花。
“要不……我去找商会的刘主事吧。”
良久,林远山终于开口,声音低沉又无奈。
“请他召集所有布行同行,我们这些老字号也应该坐在一起商量对策了。
锦绣坊再厉害,总不能把全城的布行都挤垮吧?”
闻言,赵巧儿立刻来了精神:“对对对!
你现在就去!”
她站起身就要去拿丈夫的外袍,“趁天还没全黑,刘主事应该还在商会。”
林父皱眉:“这都什么时辰了,明日再去也不迟。”
“爹,事不宜迟啊。”
赵巧儿已经麻利地取来了林远山的青色长衫,“早一刻商量就多一分希望。”
林远山看着妻子急切的样子,又看了看父亲忧虑的神情,终于点了点头:“管家,去准备些礼物。”
当林远山提着礼物踏出大门时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林远山深吸一口气,迈步向商会方向走去。
他不知道这次求助能否挽救林家的生意,但至少,他努力了。
想到这里,他的脚步渐渐变得坚定起来……
昨夜,京城下了一整夜的大雨,雨点敲打在各家各户的青瓦上,如同万千马蹄在奔腾。
今晨雨歇云散,天空像是被洗过一般湛蓝透亮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草木的清新气息。
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湿润的街道上,将石板路映得闪闪亮。
锦绣坊内,唐小童从清晨开门起就忙得不可开交。
他和几个伙计穿梭在挂满服装的厅堂间,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,靛蓝色的衣袖挽到手肘,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和手腕上的一道旧伤痕。
“张嫂,李侍郎家的绣裙可熨好了?”
“马上就好,唐掌柜!”
“李姐,钱员外家赶绣的海棠绣好了吗?”
“快了,明日就可取货。”
他一边询问着工作,一边还要忙着接待进店的客人。
直到正午时分,人们都回去用膳了,店里的客人才渐渐稀少。
唐小童终于得以喘口气,坐在柜台后的矮凳上,端起早已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。
茶水顺着喉咙滑下,带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