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宝,是只肥羊啊!”
一个尖嘴猴腮的混混凑到那男子耳边低语。
被称作冯三的男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:“去告诉兄弟们,今晚有肥羊上门了。”
冯三是冕泞县里出了名的地痞流氓,每日流连在赌坊青楼,身边还纠结了一帮小混混。
他今日在赌坊里输了钱,正一肚子火呢,走到街角刚好就看到了韩蕾塞金元宝给县令。
而此时的韩蕾,正忙着安排流民在城里的空地上安顿。
她指挥着大三大四分馒头和清水,自己则挨个查看那些老人和孩子的状况。
“姑娘,你也坐下歇歇吧!”
大三凑过来,黝黑的脸上写满担忧,“咱们今晚应该没事吧?我总觉得那县令没安好心。”
韩蕾从空间里拿出矿泉水抿了一口,低声道:“他收了钱,应该不会为难我们。
倒是……”
她的目光扫过四周阴暗的街角,“这城里恐怕不太平。
我们三人今晚轮流守夜,务必保护好大家。”
大四凑过来,粗声粗气道:“姑娘放心,有我们在,没人敢动这些乡亲一根汗毛!”
韩蕾看了看街道边躺得横七竖八的灾民和乞丐,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京城来的乞丐不过几百名,但这一路上收容的灾民已经快两千人了。
也许是在现代生活优渥,从未看到过那么多无家可归之人吧!
到了这里,她总是见不得人间疾苦。
这么多的人全都挤在各处街道上,席地而卧,韩蕾光是看着都觉得心酸不已。
夜幕渐渐降临,冕泞县的街道上点起了零星的灯火。
流民们成群地蜷缩在一起,分享着韩蕾提供的馒头和矿泉水。
这两日,他们已见惯了韩蕾从马车里拿出的食物和水。
刚开始也有人惊讶和猜测,那小小的马车里怎会装下如此多的食物。
可在饥饿和困乏面前,那些猜测根本不值一提。
所有的人还巴不得那马车里的食物和水,能够取之不竭,用之不尽。
赶了一天的路,所有的人都疲惫不堪。
孩子们在母亲怀中沉沉睡去,偶尔出几声不安的梦呓,大人简单的吃过饭候,也倒在地上进入了梦乡。
韩蕾靠在一棵老槐树下,望着满天繁星,思绪万千。
她想起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种种经历,想起那些因天灾而家破人亡的百姓,更想起苍州那片等待开垦的荒地……
突然,她还想起了脖子上挂的环形玉佩。
这是现在她身边唯一一件与赵樽有关的东西,她……想赵樽了。
“姑娘,你快回马车里休息吧,我来守上半夜。”
大三抱着一捆干草走过来,声音压得很轻。
韩蕾摇摇头:“我不困。
你去照顾东头那几家体弱的,他们更需要你。”
就在两人低声交谈时,不远处的巷子里,几双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这片临时的营地。
冯三舔了舔手中的短刀,对身后的七八个混混狞笑道:“等到后半夜,咱们就去会会那财大气粗的娘们儿。”
“行,桀桀桀。”
“太好了。”
几个小混混阴笑不已。
夜色如墨,浓稠得化不开。
流民们横七竖八地躺在临时营地上,鼾声此起彼伏。
偶尔有人翻身,衣物出轻微的沙沙声,很快又被夜风吹散。
远处的树影婆娑,像是潜伏的野兽,窥视着这片疲惫的营地。
冯三蹲在巷子深处的阴影里,粗糙的拇指反复摩挲着短刀的刀背。
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映出他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。
“再等半个时辰,”
他压低声音,喉咙里出砂纸摩擦般的笑声,“等那大个子走远些,咱们就过去。”
他身后七八个混混交换着贪婪的眼神。
其中一个瘦得像竹竿的小混混搓着手:“三哥,你说那娘们儿会有多少银票?”
“废话!
“冯三啐了一口,“白天你没看见?她随手就是两个大金元宝,这种肥羊,十年难遇!”
月光渐渐西斜,临时营地陷入了更深的寂静。
大三高大的身影在远处来回巡视,电棍扛在肩上警惕地扫视四周。
冯三眯起眼睛,看着大三终于走向营地另一端,身影被大树遮挡。
“就是现在。”
冯三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