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下格外刺眼。
待魏大宝的马车转过街角,骆海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。
他拍着身旁师爷的肩膀,“看见没有?都说骂人不打脸,王爷这招简直是在魏大宝脸上左右开弓啊!”
衙役们也都笑得开心,有人甚至捂着胸口,学着魏大宝的样子,高声喊“卧槽!”
。
整个县衙门前洋溢着快活的空气,而这份快乐,正是建立在魏大宝的心痛之上。
魏大宝忍着一肚子火回了暂住的客栈柴房。
而就在当天晚上,荆州城内的荆州王府迎来了一个极不平静的夜晚。
子时时分,王府朱门紧闭,铜环映着月光泛出幽幽的冷色。
九曲回廊间,几盏绢纱宫灯在夜风中轻晃,灯罩上绘着的莲纹像活了一般,在青砖地上投下颤动的光影。
花草树木在月光中投下的宽大阴影错落摇晃,太湖石假山后时不时传来三两声蟋蟀鸣叫,更衬得这深宅大院静得骇人。
夜风将守夜婆子们的鼾声吹得断断续续。
西角门值房里,一盏油灯芯将尽,灯花爆裂时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小厮。
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,抬头看见巡逻府兵从窗外走过。
荆州王刘衍正独自坐在书房的红木案几前,烛火摇曳,映照着他那张因为兴奋而泛红的脸。
他修长的手指沾了沾唾沫,将一叠银票数得哗哗作响。
每数一张,他嘴角的笑意就加深一分。
“三百五十两……四百两……”
他低声念叨着,眼睛眯成了一条缝,“陶青这老小子,办事果然有一套。”
荆州前些日子虽然遭了洪灾,百姓流离失所。
可等他从京城回来时,醉仙酿酒馆还是一炮而红,成为了荆州富贵人士的新宠之地。
那些佐酒小菜也随着醉仙酿酒馆的红火而打出了名声,供不应求。
他顺利拿到了佐酒小菜的代理权,那些曾经在他这里进货醉仙酿的商贾们又蜂拥而至,每日进账可观。
正如他所想的那样,如此哗啦啦数银票的日子,给个皇帝也不换。
窗外传来更夫敲打三更的梆子声,但今晚不知是第几次数银票的荆州王,依然毫无睡意。
他的思绪还沉浸在那些衣着华贵的商贾们争相订购佐酒小菜的场面,让他忍不住又笑出了声。
“王爷,这么晚了还在忙?”
一道温婉的女声从门口传来。
荆州王抬头,看见自己的王妃沈滟茹端着一盏青瓷碗款款而入。
她身着蓝色寝衣,外罩一件薄纱披风,乌黑的长松松地挽在脑后,几缕丝垂在耳际,更添几分柔美。
荆州王妃二十六七的年纪,相貌不凡,大家闺秀的知书达礼在她身上显现的淋漓尽致。
她爹是原户部尚书沈道宏,后来,被炸死的前景帝替换了,一直闲赋在京城家里。
“爱妃怎么还没休息?”
荆州王连忙起身,接过她手中的碗,里面是冒着热气的燕窝羹。
沈滟茹浅浅一笑,眼角泛起温柔的笑意。
“见王爷书房灯还亮着,特地让厨房炖了燕窝。
这几日您为了酒馆的事操劳,该注意身子才是。”
荆州王放下银票,一把揽过妻子的纤腰,在她脸颊上响亮地亲了一口:“有爱妃这般体贴,本王就是累死也值了!”
“王爷!”
沈滟茹羞红了脸,轻轻推了他一下,“都多大年纪了,还这般没正经。”
“哈哈,本王今日又进账了四百多两银子!”
荆州王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银票,“你说,给个皇帝当,有现在这般逍遥快活吗?”
沈滟茹神色微微一变,压低声音道:“王爷慎言,这话若传出去……”
“怕什么?”
荆州王不以为然地摆摆手。
“那多疑的王兄已仙逝,我又有自知之明,早已退出皇位争夺,他们答应过,无论谁登大宝都会善待于我。
谁还会来监视本王不成?”
说到那句“多疑的王兄已仙逝”
时,荆州王的语气竟然有些兴奋,仿佛多年困于身的桎梏被撤走。
“那你也不能胡说八道啊!
小心祸从口出。”
沈滟茹语重心长。
“是是是,爱妃说得对。
嘿嘿!”
荆州王嬉皮笑脸,“既然爱妃来了,咱们便早些歇息吧。”
他说着,像个登徒子般用手指轻佻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