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沉重的殿门在魏大宝身后缓缓关闭,出沉闷的“砰”
声。
这位昔日在苍州清水县趾高气扬的乡绅,此刻额角渗着冷汗,膝盖一软就跪在了冰凉的地砖上。
“草民魏大宝,叩见陛下。”
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,出“咚咚”
的声响。
“魏大宝。”
景帝终于转身,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你可知罪?”
烛火在景帝眼中跳动,将那双深邃的眼睛映得忽明忽暗。
魏大宝一脸懵逼,哪里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。
他咽了口唾沫,喉结剧烈滚动。
“陛下!
草……草民不知啊!”
“啪!”
一封信笺重重砸在魏大宝脸上,锋利的纸锋在他脸颊划出一道白痕。
“不知?”
景帝大步走向书案后,转身时龙袍袖子带起的风掀翻了案几上的茶盏,青瓷碎裂声在殿内炸响。
“北关元帅曹雄亲自核查的军报,你要不要也看看?”
景帝声音陡然提高,“那些所谓的‘屯兵’,赵樽全将他们编为农奴开荒种地,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了谋反?”
魏大宝浑身抖,却仍不死心。
“陛下。
就……就算屯兵一事草民看走了眼,可赵樽派骆海抄没我家产,那是千真万确啊!
求陛下为草民做主!”
他膝行两步,地砖硌得他膝盖生疼。
景帝冷笑一声,起身踱步到鎏金蟠龙柱旁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柱上凸起的龙鳞纹路。
“赵樽是藩王,按律不得干涉地方政务。
你身为魏家旁支,就算犯事也该由苍州知州孙文远来处置。”
景帝说着突然转身,犀利的目光如刀般刺来,“你说赵樽抄你家产,可有圣旨?可有州衙文书?”
“这……这是骆海亲口……”
魏大宝的辩解开始结巴。
“骆海?胡说八道!”
景帝一巴掌拍在蟠龙柱上,惊得殿角侍立的礼忠心和两个小太监浑身一颤。
“他一个七品县令,敢越过知州执行藩王命令?你当朕的《大景律》是儿戏吗?”
殿内的烛火“噼啪”
爆了个灯花,映得皇帝半边脸隐在阴影中。
魏大宝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,他突然扑上前抱住景帝的腿。
“呃……陛下。
这是真的,虽然草民没有亲眼所见,但是我已经向隔壁邻居都打听过了,确实是赵樽命令清水县骆海抄没了草民的家产。”
景帝一听是邻居说的,他更无语了,双眸怒视着魏大宝。
“越说越离谱,邻居说的你就信?你当孙文远这个苍州知州是什么?是死的吗?”
魏大宝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,他感觉自己有理也说不清。
“陛下!
草民说的句句属实啊!
您不能相信赵樽那个武夫都不信我,我可是您的……”
“放肆!”
景帝猛地抽腿,魏大宝扑倒在地。
京城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他跟魏家有亲戚关系,但他现在已经贵为九五之尊,又岂容别人在他处理事情的时候攀亲?
魏大宝这话若传了出去,那不是落人口实,怀疑他偏袒吗?
“魏大宝,朕在徐州就藩时就对你的所做所为有所耳闻。
你自己做了些什么,你自己还不清楚吗?被人莫名其妙抄了家,现在却公报私仇污蔑藩王,实在可恶。
来人!”
景帝面上的神色已然冷漠,像不认识有这么一个亲戚似的。
御书房门轰然洞开,四名御前侍卫持戟而入。
“魏大宝诬告藩王,离间藩王与天家的关系,扰乱朝纲。
朕一视同仁,即刻将其打入诏狱!”
景帝冷漠的声音在殿内回荡,“没有朕的手谕,任何人不得探视!”
“是!”
御前侍卫铿锵答道。
上前一左一右架起魏大宝。
魏大宝面如死灰,被拖出去时还在嘶喊:“陛下!
陛下明鉴。
赵樽他真抄了我家产啊!
那些田契地契……”
魏大宝的声音渐行渐远,最终被厚重的宫门隔绝。
他上京告御状不成,反而再次身陷囹圄。
今年短短几月,他就三次经历牢狱之灾。
这大景朝最倒霉的——不过就是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