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呀!
娘。
不是……”
韩蕾耳尖绯红,忙道:“边境军情紧急,他是一早就去军议厅了。”
“这个混账东西!”
老夫人的脸顿时沉了下来,手中的佛珠串被捏得哗啦作响,“突厥人年年都来,偏挑我儿新婚时闹腾?”
说到这儿,她才突然意识到失言了,又拉住韩蕾的手叹道,“哎呀!
好孩子,委屈你了。
等那孽障回来,娘定给你做主。”
这时穿堂风送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。
赵灵儿拎着裙角蹦进来,间金步摇叮咚作响。
“嫂嫂来得正好!
娘方才还念叨着要给您炖当归鸡汤呢。”
她亲热地挽住韩蕾胳膊,冲老夫人挤眼睛,“哥那个武痴您还不知道?那年除夕守岁都能抱着兵书睡着。
“
老夫人被逗得笑出声,终于坐回太师椅。
韩蕾郑重地跪在蒲团上,高举缠枝莲纹茶盏:“娘请用茶。”
釉色青白的茶盏中,两片碧绿叶片在水面舒展如舟。
“好!
好!”
老夫人连说了两个好字,接过茶抿了一口,忽然泪盈于睫。
她望向中堂悬挂的先夫画像,哽咽道:“老头子你看见没?咱们樽儿娶了个天仙似的媳妇。
这媳妇乖巧懂事还能干,我喜欢的不得了。”
老夫人说着,转身从檀木匣里取出对羊脂玉镯,“这是娘出嫁时戴的,如今传给你。”
韩蕾正要推辞,老夫人已经将玉镯套上她的手腕。
温润的玉石触到肌肤的刹那,窗外忽然掠过一群白鸽,振翅声惊碎了满室晨光。
“谢谢娘!”
韩蕾轻声道谢。
“哇!
娘你就是偏心。”
赵灵儿瞪大眼看着韩蕾手腕上的镯子,表情夸张。
“一对镯子都给了嫂子,一个也不给我留。”
韩蕾夸张的表情逗得掩唇轻笑,老夫人也“噗嗤!”
笑出声来,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,“等你嫁人的时候,娘再给你准备。”
赵灵儿顿时红了脸,娇羞道:“娘,你说什么?人家才不要成亲呢!
我要一辈子陪着娘。”
“呵,去去去。
娘有你嫂子,谁要你陪啊?”
老夫人又好气又好笑的瞪着他,忽然想到什么,问道:“对了,天佑什么时候来提亲?可别耽误了我家姑娘。”
“他……他……”
赵灵儿绞着衣角,娇美的面庞红得活像一个熟透的苹果。
她低下头,声若蚊蝇:“他已经写信回京城了,应……应该快了吧!”
“嗯!
此去京城是需要些日子”
。
老夫人若有所思的点点头,语气一时间有些伤感。
“如今你哥已成了家,等你再风风光光的嫁入华府,你们兄妹都好好的过日子,娘也就算圆满了。
对你们那死去的爹,娘也就算有了交代。”
见老夫人提起赵樽的爹颇为伤感,韩蕾轻轻抚上她的手背,安慰道:“娘,你别担心。
灵儿和天佑也一定会幸福的。”
“嗯!”
老夫人很欣慰。
她慈爱地翻过韩蕾的手,泛着皱纹的手指轻轻抚过她掌心的纹路。
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两人身上,将老夫人花白的丝映得闪闪亮。
“好孩子,”
老夫人从怀中取出那把磨得亮的黄铜钥匙,珍而重之地放在韩蕾掌心,“如今你既已与樽儿结为夫妻,这王府的中馈自然该由你来掌管了。”
钥匙沉甸甸的,带着老夫人怀中的余温。
韩蕾低头看去,只见钥匙上的祥云纹样已有些泛黑,显然是件传承多年的老物件。
一旁的赵灵儿眨着灵动的大眼睛,挽住韩蕾另一只手臂。
“是啊嫂嫂,你现在可是咱们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了!”
她俏皮地晃了晃韩蕾的手臂,“以后我想支银子买胭脂水粉,可都得经过你同意呢!”
韩蕾闻言不禁莞尔,但随即面露难色。
她本来就对这些高门大户的后院之事不感兴趣。
加之现在赵樽已决定要“干他”
,那身边的杂务便多如牛毛,少不了需要她帮忙。
她又怎能安居在这后院之中?
她轻轻握住老夫人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