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金桔捧着妆奁欲言又止,被紫檀笑着拉了出去。
“赵樽,你何时学会的梳?”
韩蕾从镜中看他。
赵樽拿起玉梳,神色专注得像在批阅军报:“昨日专程去向陈嬷嬷讨教的。
我爹说,为妻挽其乐无穷。”
他忽然俯身,薄唇擦过她耳垂,“丫头可还满意?”
韩蕾耳尖烫,瞥见镜中他笨拙挽起的歪斜髻,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赵樽也不恼,从妆奁里取出为她描眉。
他剑眉微蹙,屏息凝神的模样让韩蕾想起他校场点兵时的神情。
但他这慢条斯理的动作,一场梳妆下来不知要搞到什么时候。
韩蕾转头,伸手道:“还是我自己来吧!”
“诶!
千万别动。
为夫要亲自为妻描眉。”
赵樽以手抚袖往后稍躲,那娇柔做作的模样像极唱西厢记的张生。
韩蕾无语挑眉,见他兴趣浓浓,只得又坐好任由他摆弄。
赵樽上前轻捏她下巴,温热的呼吸拂过面颊。
描到第三遍时,那对远山眉终于又粗又黑,虽不及侍女手艺精巧,却别有一番韵味。
为了尊重他的劳动成果,韩蕾转身环住他的腰,将脸埋在他胸前,语气里满是幸福。
“相公,你描的张飞眉真霸气,我好喜欢。”
韩蕾双肩耸动,努力憋着,最后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。
赵樽抚着她脑后松散的髻,忽然低声道:“待天下太平,我们就要个孩子可好?”
晨风拂动纱帐,将她的应答吹散在憋笑的唇齿间。
窗外,已传来鸟雀的啾啾声。
正堂内,老夫人和赵灵儿正在等着赵樽和韩蕾用早膳。
早膳已摆上了桌,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上,手中捻着一串檀木佛珠,目光不时望向门外。
她身旁的赵灵儿正百无聊赖地用筷子轻敲碗沿,出清脆的声响。
“灵儿,别闹。”
老夫人轻声责备,却掩不住眼中的慈爱,“你哥哥嫂嫂新婚燕尔,让他们多睡会儿。
你哥大婚第二天就往军议厅跑,把你嫂子一个人晾在房里。”
赵灵儿撇撇嘴,放下筷子:“娘,可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。
哥哥也太……太不懂怜香惜玉了。”
老夫人叹了口气,佛珠在指间转动:“这两日总算见他们清闲些。
樽儿自打做了这苍州王,我就没见他过一天安生日子。”
她望向女儿,忽然压低声音,“灵儿,你可知你哥哥在忙些什么?为娘总觉得他有事瞒着我。”
赵灵儿心头一跳,手中的帕子不自觉地绞紧。
在扶风县水泥厂那边待了那么长的日子,她当然知道哥哥在谋划什么——那足以诛九族的大事。
朝廷的讨伐大军已在路上,而苍州的兵马也在暗中调动。
但这些,她一个字都不能说。
“娘,你多虑了。”
赵灵儿强笑道,“哥刚接手各种事务,自然繁忙些。
您看,这不就陪嫂子来了吗?”
老夫人刚要再问,门外传来了脚步声。
赵樽牵着韩蕾的手姗姗来迟。
韩蕾今日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,间还是只簪了那一支白玉兰花钗,衬得她肤若凝脂。
赵樽则是一身靛青色锦袍,腰间玉带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“母亲恕罪!
儿子来迟,让您久等了。”
赵樽上前恭敬行礼,刚刚在屋里才与韩蕾描眉谈情的声音里,自然带着几分喜悦。
老夫人不但没恼,反而笑眯了眼:“快坐下用膳吧,鸡汤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
她特意指了指摆在两人面前的白瓷汤盅,“这是特意为你们熬的,加了人参和枸杞,最是滋补。”
韩蕾看了看老夫人和赵灵儿面前的清粥小菜配馒头,脸颊微红,轻声道谢:“多谢娘挂念。”
赵灵儿故意撅嘴,打趣道:“娘就是偏心,我也要喝鸡汤。”
老夫人笑骂:“你这丫头,整日活蹦乱跳的,喝什么补汤?”
她又转向韩蕾,语气顿时柔和下来,“蕾儿啊!
你们这也成亲了,什么时候能让娘抱上孙子啊?”
果然,老夫人虽是知书达理之人,但也跟所有的婆母一样,刚成亲就开始催生孩子了!
韩蕾手中的汤匙一顿,险些将汤汁洒出。
见状,赵樽在桌下轻轻拍了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