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风呼啸了一整夜,到了清晨时分,风雪渐停,暖阳还冒了出来。
京城街道上积了厚厚一层雪,被早起的行人踩出凌乱的脚印。
“让开!
统统让开!”
一队身着铁甲的御林军踏着整齐的步伐从皇城方向涌来,铁靴踏在积雪上出沉闷的声响。
为的统领葛旭手持圣旨,面色冷峻如铁。
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,有来不及躲闪的小贩被撞翻了担子,货物滚了一地,很快被军靴碾成了泥。
“这是咋了?”
绸缎庄的老板娘张氏扒在门缝处往外看,手指紧紧攥着门框,“一大早的,这么多御林军。”
“嘘——”
她丈夫一把将她拉回来,迅关上门板,“别多管闲事!
听说昨夜里魏丞相全家都被抓了。”
张氏倒吸一口冷气,手中的梳子掉在了地上:“魏丞相?那位三朝元老?这这怎么可能?“
街对面的茶馆里,几个茶客缩着脖子低声议论。
炉子上的水壶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却驱散不了众人心头的寒意。
“听说是私通敌国……”
一个瘦高个子的商人神秘兮兮地说,“我表兄在刑部当差,说魏家的锦绣坊还藏了什么神兵利器。”
“胡说八道!”
旁边一个白老者拍案而起,茶碗里的水溅了出来,“魏相爷辅佐了三朝君王,怎会谋反?定是有人陷害!”
“老丈小声些!”
掌柜的慌忙过来劝阻,“莫谈国事。
这话传出去,您老也得进大牢!”
“对对对。”
老者深以为然的点点头,目光又转向外面街道上。
街角处,一群孩子原本在堆雪人,此刻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呆呆地望着匆匆而过的御林军队伍。
其中一个约莫七八岁的男孩拉了拉身旁妇人的衣角:“娘,那些兵叔叔要去哪儿?”
妇人急忙捂住孩子的嘴:“别说话,跟娘回家。”
妇人匆匆抱起孩子,临走前回头望了一眼御林军行进的方向,眼中满是恐惧。
葛旭带领的队伍停在了魏家位于城东的钱庄前。
钱庄掌柜早已闻风跪在门口,额头抵在冰冷的雪地上,浑身抖。
“奉旨查抄魏氏产业!
所有人等,一律收监候审!”
葛旭展开圣旨,声音洪亮得整条街都听得见。
原来,景帝说到做到!
不仅让魏氏一族下狱,还要毫无心理压力的霸占他们的财产。
几个伙计被粗暴地拖了出来,有个年轻人挣扎着喊道:“我只是个记账的!
与魏家无关啊!”
御林军充耳不闻,一棍子打在他腿上,年轻人惨叫一声,跪倒在地。
不远处,魏府的老管家周伯躲在巷口,老泪纵横。
他昨夜因去乡下收租逃过一劫,今早回城才得知噩耗。
看到钱庄的惨状,他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,生怕出声音。
“动作快点!”
葛旭厉声喝道,“所有账册、银两一律封存,运往户部!”
士兵们如狼似虎地冲进钱庄,很快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,间或夹杂着瓷器碎裂的脆响。
一个士兵抱着满满一匣子账本出来,不小心绊了一跤,纸页散落一地,被雪水浸湿。
“都小心一点!”
葛旭一脚踹在那士兵身上,“这都是罪证!
弄坏了你担待得起吗?”
士兵慌忙跪地求饶,手忙脚乱地捡拾那些已经模糊了的字迹。
周伯趁机悄悄后退,却不料踩断了一根枯枝。
“咔嚓“一声脆响在清晨的寂静中格外刺耳。
“谁在那里?”
葛旭猛地转头,鹰隼般的目光扫向巷口。
周伯转身就跑,但年迈的腿脚如何跑得过训练有素的御林军?
没跑出几步就被两名士兵按倒在雪地里,花白的胡须沾满了泥雪。
“这不是魏府的老狗吗?“葛旭缓步走来,靴子踩在雪上出咯吱咯吱的声响,“正好,省得我们去找了。”
周伯被粗暴地拽起来,他吐出口中的雪水,嘶声道:“葛统领!
魏相爷待你不薄啊!
当年你父亲获罪,是相爷在先帝面前求情……”
“闭嘴!
魏相什么时候替我父亲求过情了?”
葛旭脸色骤变,一巴掌扇在周伯脸上,“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!
带走!”
士兵们押着周伯离开时,街边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百姓。
有人摇头叹息,有人面露快意,更多人则是满脸惊惶,生怕这场祸事会波及自身。
“听说连魏家刚满月的小孙子都被抓了……”
“作孽啊!
那么小的孩子懂什么?”
“嘘……不关咱们的事……”
窃窃私语如风中的雪花,飘散在京城每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