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殿外,救火的呼喊声仍在继续,而在这棠梨宫内,一场更可怕的烈火正在她心中燃烧。
她缓缓擦干眼泪,整理好凌乱的衣衫,眼中已是一片死寂。
“备水,我要沐浴。”
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,“他……很快就会回来。”
云舒看着她挺直的身影,突然明白了什么——这不是屈服,而是一场更为漫长的抗争的开始。
但茹妃不知道的是,景帝这一去就回不来了。
景帝大步走出棠梨宫时,玄色龙纹锦靴踏在积雪覆盖的青石板上,踩出一个个紧实的脚印。
被打扰了兴致的他眉头紧锁,面色铁青,身后随行的太监们小跑着跟上,朱红色宫墙下顿时跟着一串长长的队伍。
风卷着雪花吹动他明黄色龙袍的下摆,腰间玉佩随着急促的步伐胡乱摆动。
此时的后宫里早已乱作一团。
檐下的铜铃被风吹得叮当作响,各宫的主子们惊魂未定,裹着貂裘站在廊下张望,不时差遣自己宫里的太监或宫女出去打探。
几个年幼的皇子被乳母紧紧搂在怀里,睁着惊恐的眼睛望向浓烟升起的方向。
走水处腾起的黑烟像一条狰狞的黑龙,在飞雪飘舞的天幕上肆意蔓延。
“快呀!
多拿几只桶。”
“去叫侍卫也来帮忙。”
“跑快点!”
……
一路上,救火的、打探消息的,都在朝着走水的地方赶去。
太监宫人来来往往,拿着工具奔跑急行。
脚步声、喊叫声嘈杂不堪。
景帝看着那黑烟滚滚的方向,那里是金銮殿的方向,金銮殿起火,那可是不详的征兆。
作为刚登基的帝王,景帝的心都凉了半截。
景帝加快脚步,绣着金线团龙的龙袍衣袂不断翻飞,所过之处跪倒一片宫人。
待赶到事地点,只见是御花园的小河边在起火,河边的枯草在火随风势之下已烧出了一小段。
一棵老槐树正冒着滚滚浓烟,树干下部焦黑一片,残留的火苗在寒风中忽明忽暗。
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,焦枯的树杈上赫然挂着一只烤得半生不熟的兔子,烤出的油滴在余烬上出“滋滋”
的声响。
这样的场景,显然是有人为了偷偷烤兔子而引的火灾。
“这……”
景帝额角青筋直跳。
从棠梨宫眺望,这里的确是金銮殿的方向,只不过,金銮殿距离这里还隔着一条小河。
积雪浸透的枯草阻碍了火势蔓延,但呛人的烟味还是让随行太监们不住咳嗽。
吓得面无人色的太监总管李忠心尖着嗓子呵斥:“都愣着做什么?还不快去河里打水!”
几个小太监慌忙提着木桶奔到河边取水救火。
看着眼前杂乱忙碌的宫人,景帝松了一口气。
只要不是他的金銮殿失火,其他的地方都好商量,只要命人将火灭了就是。
景帝心中还惦记着在床榻上等待的美娇娘,没心情在这里看宫人们救火。
他正欲转身回棠梨宫,忽听得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“小白!
一定是我的小白。”
景帝抬眼看去,只见他十三岁的大女儿永宁公主提着绯色裙裾飞奔而来,石榴红的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,两个可爱丸子头上的饰也不断乱晃。
“公主,公主您慢点。”
她的后面跟着一群宫女。
十三岁的少女正在寻找自己走失的兔子,来到树下看到那只半生不熟的兔子时,杏眼里瞬间蓄满泪水。
“父皇!”
她拽住景帝的衣袖,染着蔻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龙袍的锦缎里,“这定是儿臣养在琼华阁的小白,您看它左耳还有块斑痕……”
古代的女子生活在深宫里,虽然贵为公主但玩物却很少。
好不容易养了一只兔子解闷儿,还被人给烤了。
小公主那叫一个伤心啊!
“父皇!”
她拽着景帝的龙袍袖角不依不饶,“您看看,多残忍啊!
这定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干的!”
“乖,父皇已经命人去查了。”
景帝抚摸着女儿的顶,嘴上敷衍着。
“待查明了是何人所为,定重重治罪。
让他赔你一只小白。”
他说着,目光却不时望向棠梨宫的方向。
小公主敏锐地察觉到父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