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重地摇头,声音沉稳却带着忧虑。
“邱副将,请稍安勿躁!
东关城高池深,易守难攻。
如今已落入敌手,且敌军已有防备,我军仅万余人,粮草弹药有限,强行攻城无异于以卵击石!”
“九哥说得对。”
大十六立刻认同大九的说法,另外几名大字队的兄弟也纷纷点头。
大九继续说道:“当务之急,我们应是立刻后撤百里,与冀州剩下的驻军取得联系,探明李元帅大军情况,再上报朝廷,从长计议!”
说完,他的观点得到了不少谨慎持重的将领支持。
他们考虑的是全军安危和更宏观的战局,认为贸然进攻风险太大。
营地里顿时争论不休,双方各执一词,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。
大九一直没有说话,他目光扫过激辩的众人,等到声音稍稍平息,才缓缓开口,声音不高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他看向主战的邱振宇:“邱副将,你们可曾细想,李元帅十五万大军若在,东明人绝无可能如此轻易得手,甚至能让城门守军执行‘无论何人,放人入城’的指令?”
他顿了顿,目光如刀,掠过主战将领的每一张脸。
“这意味着,东关城可能并非经过惨烈攻城战失守,更可能是东明人用了我们想象不到的诡计,以至于守军体系瞬间崩溃,甚至……可能出现了投敌者,才能让东明人如此顺利地接管城防,并且丝毫不露破绽地设下陷阱!”
“还有那‘大都督’的称呼,”
大十接口道,声音冰冷。
大九点头,继续道:“再者,我们遭遇的巡逻队。
他们的出现并非偶然巡逻,而是有目的、有计划的埋伏点。
这证明东明人并非仅仅占据了城池,而是已将触角延伸至城外要道,其布局之深、准备之充分,远我等预期。
若依邱副将之言,此刻贸然攻城,我军一头撞上去,正中对方下怀。
他们恐怕正希望我们这样做。”
闻言,主战一派都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不再说什么了。
只有邱振宇还一副咽不下这口气的样子。
他愤愤的哼了一声,“即便这样,明日城门一开,我们也可以化整为零,扮作百姓混进城,再寻机……”
“你还不明白吗?”
大九打断他,说出了最残酷的猜测:“李元帅的十五万大军……恐怕已凶多吉少。”
大九很想呵斥他。
他还想带着新军混进城与李元帅汇合,也不想想若李元帅的十五万大军还在,东关又何至于失守?
这位朝廷空降的新军副将只能在京城当禁军,只会纸上谈兵,根本没有边关作战的实际经验,连在北关军营只做过百夫长的大九都不如。
他还想带着新军混进城与李元帅汇合,也不想想若李元帅的十五万大军还在,东关又何至于失守?
大九和大十带来的细节和他们的分析,像一把把冰冷的锥子,刺破了主战派热血沸腾的幻想,也加重了保守派心中的忧虑。
先前主张进攻的邱振宇,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,他不得不重新思考。
如果真如大九所言,那眼前就不是一场夺城之战,而是一个精心策划的、旨在全歼他们这支援军的巨大阴谋。
冷汗,从许多将领的额角滑落,绝望和沉重的气氛笼罩了周围。
东明人既已夺下东关城,下一站必是直取冀州。
他们除了退回冀州,与冀州剩余的军队汇合外,别无他路。
但先前与东明巡逻队交手的过程中,枪声一定引起了东明的注意,说不定,现在东明已派了更多的士兵出来查探情况。
前进又陷阱!
后退,又很可能遭到追击!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中,大九的目光再次变得锐利起来。
他走到军事地图前,手指点在东关城的位置,然后缓缓向外移动。
“东明人设下此局,无非是仗着朝廷还不知道东关城失守的消息,和我军急于救援的心态,想诱援军入城,以最小的代价全歼我们。”
大九的声音又重新变得沉稳而充满力量。
“那我们……该如何是好?”
邱副将涩声问道。
“容我想想。”
大九没有立即回答,而是低头瞄了一眼挂在胸前的16,咬着唇来回踱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