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显得尤为珍贵。
她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镇定下来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景帝虽然离去,但危机并未解除。
只要她还在这宫里,只要景帝仍然贼心不死,那下一次的逼迫或许很快就会到来。
而下一次,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有这般好运?
茹妃在棠梨宫里忧心忡忡,而片刻后,庄严而急促的景阳钟声响彻皇宫上空,也传遍了偌大的京城,一声接着一声,敲在每个人的心上,带来一片惶惶不安。
与此同时,皇宫之外,京城之中。
那些刚刚散朝,马车才行驶到半路,甚至有些脚程慢的才刚刚驶离皇宫的文武大臣们,听到这催命般的钟声,无不脸色大变,唉声叹气。
“又来了!
又来了!”
一位须皆白的老臣,被家仆扶着,颤巍巍地重新登上马车,捶着酸痛的腰腿,满脸苦涩,“这一个月来,第几回了?刚议完东明犯边之事,粮草兵马尚未筹措齐全,这怎么又响钟了?!”
旁边马车里一位中年官员探出头,面色凝重:“听这钟声如此急促,绝非小事。
怕是……怕是西北边又出什么大变故了。”
他所说的西北边,指的便是反贼苍州王赵樽。
“多事之秋,多事之秋啊!”
老臣连连摇头,催促车夫,“快,快掉头回宫!
去晚了,陛下又要震怒了!”
一时间,京城各条通往皇宫的主街上,刚刚散去的车马人流再次汇聚起来,而且比散朝时更加匆忙慌乱。
官员们或骑马,或乘轿,个个面带忧色,行色匆匆。
街边的百姓们纷纷避让,窃窃私语,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紧张气氛。
金銮殿上。
景帝已换上了朝服,端坐在龙椅之上,但脸色依旧难看至极,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。
他手指用力地掐着龙椅的扶手,似乎那扶手就是反贼赵樽。
下方的文武百官鸦雀无声,垂肃立,连大气都不敢喘。
方才益州急报的内容,李忠心已经当着众臣的面再次宣读了一遍。
信中的每一个字都像一记重锤,砸在众臣的心上,也砸在景帝的神经上。
“废物!
都是一群废物!”
景帝终于爆出来,猛地一拍御案,声响在大殿中回荡,“青州城高池深,余下的守军竟然连信都来不及送?还是由益州送来的求援信。
青州守将是干什么吃的?”
他想着就觉得火大,若不是益州求援,朝廷竟然都还不知道青州陷落。
殿下众臣噤若寒蝉,无人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。
这是打仗之事,也是兵部的分内之事,兵部尚书曹格只能硬着头皮出列。
“陛下息怒!
并非青州守军不勇,实是贼兵的妖器过于犀利,远非弓箭刀枪所能及。
据鲁鹤鸣副将描述,那妖器喷射火舌,声如惊雷,能于百丈之外破甲碎盾,我军……我军还未及接战,便已死伤惨重,士气崩溃啊!”
“难道我堂堂大景,就找不出对付那妖器的办法?工部!
军器监!
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?!”
景帝的目光扫向相关官员。
兵器监噗通一声跪下,冷汗涔涔:“陛下恕罪!
臣等已日夜钻研,然……然那妖器构造原理闻所未闻,只凭鲁鹤鸣副将口述和陛下的图纸,实难仿制……我们做出了几件,但……但都只有形而无神啊!”
景帝气得浑身抖,却也知道此刻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,当务之急是应对策略。
他强压下怒火,目光扫向殿中悬挂的巨大舆图。
“众卿!”
他声音沙哑地开口,“局势危急,都说说吧,眼下该如何是好?”
大臣们的目光也纷纷投向那幅舆图。
大景的疆域轮廓清晰可见。
其中,京城位于中心区域。
环绕京畿的,分别是东面的冀州、西面的荆州、南面的益州、西南面的青州。
而徐州则位于荆州以南,与苍州隔江相望,云州等地则更远一些。
一位老成持重的阁臣颤巍巍出列,指着舆图分析道:“陛下,诸位同僚,请看。
贼兵自苍州起事,如今已陷青州。
但欲至青州,必先经过荆州。
如今青州既已陷落,则荆州……恐怕也已凶多吉少,只是消息尚未传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