号角长鸣,三万人齐声呐喊,声震四野。
东明哨营的统领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将。
看到冀州军三万大军压境,他眯了眯眼,立即判断出形势不利。
哨营统领不想硬碰硬,毕竟他们只需返回不到十里就可回到东关城。
他们是因为前两天一支巡逻队在附近山林里遭到了伏杀,全军覆没。
所以,东明才派了一万哨营在这里驻扎,搜寻伏杀巡逻队的贼人。
因此,哨营统领并不想正面迎敌。
“传令!
全军收缩,向东南方向撤退!”
王珂高声下令,“保持阵型,盾兵断后!”
东明军训练有素,立即执行命令。
万人部队如潮水般有序后撤,盾兵举起厚重的盾牌,掩护同袍缓缓后退。
见敌军要逃,杨少杰在阵前看得分明,心中焦急。
赵樽命他只作佯攻,但眼下敌军溃退,而且现在是三万对一万,正是追击的良机,他不想错失。
杨少杰举起右手,刚要下令——
“哒哒哒哒哒!”
“哒哒哒!”
一阵从未听过的尖锐声响突然从东南方的山谷中爆,密集如暴雨敲打铁皮屋顶,却又带着令人胆寒的威力。
紧接着,东明军后阵爆开一片血雾,东明哨营的士兵像风吹麦浪般一片片的倒下。
惊呼声、叫喊声胡乱响起,东明阵营里乱成一片。
哨营统领正在指挥撤退,忽然觉得身旁的亲兵身子一软,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血洞。
他还未反应过来,就听到更多奇怪声响——
“砰砰砰!”
“哒哒哒!”
“轰!”
东明士兵如被无形的镰刀收割,成片倒下。
盾牌被击穿,铠甲如同薄纸,战马惊惶嘶鸣,将骑兵甩落在地。
“什么妖术?!”
哨营统领大惊,但他甚至找不到敌人所在。
一支百人小队试图冲向声音传来的山谷,却在短短数息内全部倒地,每个人身上都有数个血洞,鲜血汩汩流出。
“统领!
我们被包围了!”
副将满脸是血地跑来,“东南方有埋伏,他们用的是……用的是某种连弩箭,我们的盾牌根本挡不住!”
恐慌如瘟疫般在哨营大军中蔓延。
东明士兵从未见过这样的杀人方式——看不见箭矢,只听见声响,同伴就成片倒下。
有人试图寻找掩体,但连树木都被打得木屑横飞。
“保持阵型!
不要乱!”
王珂努力维持秩序,但他自己的声音也带着颤抖。
就在这时,一阵特别响亮的轰鸣从山谷中传来。
“轰!”
东明军中央爆出一团火焰,五六名士兵被炸得血肉模糊,残肢断臂飞上天空。
这一击彻底击溃了东明军的心理防线。
“雷公怒啦!”
“妖法!
这是妖法!”
“快跑啊!”
士兵们丢盔弃甲,四散奔逃,完全失去了纪律。
哨营统领还想阻止溃散,但随即感到肩部一阵灼热刺痛。
他低头看去,现铠甲已被击穿,鲜血正从洞口涌出。
若不是亲兵在关键时刻推了他一把,这一击本该命中他的心脏。
“走!
快走!”
亲兵们拖着哨营统领向后撤退。
但屠杀才刚刚开始。
从山谷中冲出一小队黑衣士兵,约莫五百人左右。
他们三人一组,配合默契,手中持着从未见过的黑色“铁棍”
,棍口不断喷出火舌。
更可怕的是,这些人的射击精准得不可思议。
东明军的军官和旗手被优先击杀,使得部队更加混乱。
有人试图反击,但弓箭还不及拉满,就被击倒在地。
长枪兵冲上前去,却在中途就纷纷倒下。
这不是战斗,而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。
不到一盏茶的时间,万人的东明哨营已全军覆没,甚至连一人都没能侥幸逃脱。
战场上尸横遍野,鲜血染红了这一片的土地。
少数幸存者跪地求饶,被黑衣士兵迅捆绑控制。
冀州军的三万将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,整个军阵中鸦雀无声,只有远处乌鸦的啼叫和偶尔传来的呻吟声打破寂静。
杨少杰骑在马上,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已滑落在地。
他脸色苍白,嘴唇微微颤抖。
这就是赵樽说的“吸引注意力即可”
?这就是那五百“府兵”
的实力?
杨少杰终于明白赵樽为何那般自信,也终于明白他为何有底气谋反。
“将、将军……”
副将邱振宇声音颤抖,“我们……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”
大九勾唇微微一笑,却没言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