军大败朝廷征讨军的消息早已传开,按照常理,携大胜之威,苍州军理应势如破竹,直捣黄龙才对。
京城或许城高池深,但冀州绝无可能挡住这种恐怖武器的攻击。
可赵樽没有。
他偏偏绕了远路,来到了这边关危城,对付的……是趁虚入侵的外敌东明。
邱振宇也竖起了耳朵,虽然脸上还是一副“任凭你巧舌如簧”
的不屑表情,但身体却微微前倾了些。
大九在一旁适时地哼了一声,小声嘀咕:“哼,好赖不分。”
赵樽没有急于让杨少杰回答,他向前踱了一步,声音沉凝,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。
“因为,冀州军是大景的军队,冀州的百姓是大景的百姓。
京城的人,也同样是大景的子民。
而本王生于斯长于斯,也是一个大景人。”
赵樽的目光锐利如刀,直视着杨少杰闪烁的眼睛:“本王手中的利器,从未想过要对准自己的同胞。
它们存在的意义,是守护大景的疆土,是保护大景的百姓,是用来对抗外侮,斩灭一切来犯之敌!
所以,本王来了东关,来驱逐占我国土、杀我同胞的东明人。
杨将军,你们告诉本王,这——在你们眼中,可算是谋反?可算是大逆不道?”
“呃……”
杨少杰猛地转回了头,嘴唇翕动,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赵樽的话语,与他坚守的“忠君”
观念产生了剧烈的冲突,却又与他内心深处作为军人的“保家卫国”
的天职完美契合。
这种矛盾让他心神剧震,之前的所有愤怒和指责,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立足之地。
见状,赵樽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,继续投下更重磅的消息,这不仅是对杨少杰,更是对旁边色厉内荏的邱振宇的心理攻势。
“或许……你们还不知情。
就在此刻,大景九州,已有过半归于本王麾下。
徐州、荆州,深明大义,早已主动投诚,未费一兵一卒,如今在两州官员与本王的共同治理下,民生恢复,商贸渐兴,远以往。”
“而就在三日前,青州、益州也已易帜。”
赵樽的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“当然,过程不像徐、荆二州那般顺利,确实费了本王……一点小小的功夫。”
他刻意停顿了一下,看着杨少杰和邱振宇的脸上血色迅褪去,变得苍白如纸。
“当然,所谓的‘一点小小的功夫’,”
赵樽轻轻拍了拍手中的16,“也就是让本王的部下们,试验了一下新装备的攻城模式罢了。
据说,从开始到结束,青州与益州的守军,甚至没能撑过一炷香的时间。”
“嘶——!”
房间里清晰地响起两人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16在战斗中的恐怖威力他们已经见识,他们完全能够想象青州和益州那将是怎样一场绝望的、碾压式的屠杀。
让他们肝胆俱寒的,不仅仅是这武器的绝对威力,更是赵樽轻描淡写间透露出的恐怖事实。
大景九州,其四已落入赵樽之手!
而且皆是兵不血刃或瞬间击破!
尤其是青州和益州,那是拱卫京畿的最后两道屏障!
这两州一失,京城便如同一座暴露在狼群面前的孤岛,陷落只是时间问题,甚至可能连像样的抵抗都无法组织!
邱振宇的心彻底凉了,冰凉刺骨。
他是京城人,他的父母妻儿、宗族亲眷全都在京城!
一旦京城有失……
他不敢再想下去,身体微微颤抖起来,之前的所有气势荡然无存,只剩下巨大的恐惧和慌乱。
而杨少杰,则陷入了更深的震撼与思索。
赵樽之前的那句“本王手中的武器,只会用来守护大景人”
再次回响在他耳边。
对比赵樽的实力和如今已掌控的大半个天下,他确实没有必要对自己一个小小的冀州守将如此费心。
他完全可以凭借武力强行接管冀州,甚至根本不必来支援东关,只需坐看东明与冀州守军两败俱伤再出来收拾残局即可。
但他没有。
他选择了最直接、也是最损耗实力的方式——硬碰东明主力,为的是尽快收复国土,减少百姓和军士的伤亡。
现在,他也没有以胜利者的姿态威逼自己,而是在这里……试图讲道理?
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“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