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报声戛然而止。

“好险。”她松了口气，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，贴在脸颊上，“共鸣装置的核心线路老化了，刚才的高强度共鸣差点烧毁主板。”她蹲下身检查受损部件，指尖在电路板上轻轻拨动，“需要更换电容和感应线圈，幸好备件库里有存货。”

秦朝阳拿来备件箱，蹲在她身边帮忙递工具。实验室的应急灯亮起柔和的白光，照亮了操作台下方的储物格——那里整齐地码放着一摞蓝色封皮的文件，每份文件右上角都贴着不同颜色的标签，标签上写着日期和“关键突破日”的字样。

“这些是……”周舟的动作顿住了，她认出那些是自己历年提交的技术报告，从刚加入749局时的《星尘草基因序列分析》，到这次任务中的《跨文明翻译器优化方案》，甚至连三年前那次失败的符号校准实验报告都在其中。

她抽出最上面的一份报告，翻开扉页，发现空白处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解：“这里的符号滤波算法可以简化”“星环花粉的能量传导率计算有误”“这个平衡草培育方案很有温度”。最后一页的角落，还有一行小字：“2023.06.15，首次成功用植物符号修复翻译器，值得纪念。”

那是她第一次独立完成紧急修复任务的日子。周舟的心脏猛地一缩，指尖抚过那些温热的字迹，突然想起每次提交报告后，秦朝阳总会在第二天找她讨论细节，那些看似随口提出的建议，原来都经过了如此认真的研究。

“你怎么……”她的声音有些发颤，抬头时正对上秦朝阳慌乱的目光，他的耳朵瞬间红透，手忙脚乱地想把文件塞回储物格。

“我只是觉得这些报告很有参考价值。”秦朝阳挠着头解释，指尖不小心碰掉了最底下的文件，几张照片从里面掉出来——那是周舟在不同任务中的工作照，有的是在火星基地调试设备，有的是在星环空间站记录数据，每张照片背面都写着拍摄日期和简短的备注：“专注的样子很耀眼”“这次方案解决了大问题”。

周舟捡起照片，背面的字迹与报告上的注解如出一辙。她突然想起秦朝阳每次看她的眼神，想起他总在她熬夜工作时默默送来的热咖啡，想起在星尘旋涡前他挡在她身前的背影，那些被她忽略的细节此刻串联成温暖的溪流，在心底缓缓流淌。

“为什么要收集这些？”她轻声问，指尖捏着那张标注“关键突破日”的报告，纸张边缘已经被翻得有些毛边。

秦朝阳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目光落在她手中的报告上：“因为你的方案里藏着平衡的温度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认真，“我们总是在讨论符号的逻辑、能量的阈值，却忘了平衡最需要的是人文关怀。你设计的每个符号方案，都带着‘不牺牲任何一个’的坚持，这才是王启年先生说的‘与失衡共舞’。”

周舟的眼眶微微发热，她低下头假装检查电路板，却发现共鸣装置的残余能量正在重组。淡绿色的光流从损坏的接口处渗出，在地面上形成旋转的光涡，光涡中央渐渐浮现出模糊的影像——那是个灯火通明的基地控制室，墙上的日历显示着十年后的日期，而控制台前站着的两个人影，分明是十年后的她和秦朝阳。

未来的秦朝阳正指着星图说着什么，侧脸轮廓比现在成熟了许多，制服上的徽章已经换成了749局总部的标志。未来的周舟笑着点头，指尖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操作，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平衡草图腾手链，与秦朝阳脖颈间的玉琮链坠遥相呼应。

“这是……火星基地？”周舟惊讶地站起身，光影中的场景突然清晰，控制室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三维平衡符，下方的铭牌写着“秦朝阳、周舟联合设计”。未来的他们转过身，对着现在的方向露出微笑，影像在一阵柔和的白光中渐渐消散。

共鸣装置彻底安静下来，实验室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。秦朝阳看着地面上残留的光斑，突然握住周舟的手，她的指尖还带着修理电路板时沾上的焊锡温度：“王启年先生的笔记说探索平衡是与失衡共舞，而我想……”他的声音有些紧张，却异常坚定，“想和你一起跳完这支舞。”

周舟的心跳骤然加速，她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。实验室的白光透过窗户洒进来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，在墙壁上的三维平衡符旁紧紧依偎。她低头看着交握的双手，突然发现秦朝阳的指节上还留着修复装置时被电弧灼伤的痕迹，像极了那些在失衡中依然坚守的符号纹路。

“好。”她轻声回应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，“不过下次收集我的报告，记得要签名版。”

秦朝阳愣了一下，随即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