某种奇异的扭曲。
那笼罩天地的纯白领域,连同其中那道散着恐怖威压的巡天使投影,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的画作,色彩剥落,形体崩解,无声无息地消散开来。
天空恢复了原本的蔚蓝,阳光重新洒落,仿佛刚才那令人窒息的绝境只是一场幻觉。
唯有下方山林中那被净化之力抹平的大片空白区域,无声地诉说着方才战斗的恐怖。
压倒性的力量!
这完全不在一个层次上的碾压!
纪怀和白漪长长舒了一口气,紧绷的神经骤然放松,险些瘫软在地。
陈渔也悄然松开了抱着严瑾的手,后退半步,脸色依旧苍白,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怀中逐渐平静下来的严瑾,又迅移开,恢复了清冷模样。
而严瑾,在陈渔星辰之力的安抚和外界恐怖压力的骤然消失下,眼中疯狂的血色如潮水般退去,露出了原本黑白分明的瞳孔,但充斥着巨大的茫然和脱力感。
他身体一软,单膝跪地,剧烈地喘息着,方才那短暂的失控几乎抽空了他的心力。
空中的佝偻虚影这才缓缓转过身,光芒流转,渐渐凝实,化作一个穿着洗得白的灰色道袍、头胡须皆白、看起来有些邋里邋遢、睡眼惺忪的小老头。
他打了个哈欠,仿佛刚睡醒一般,慢悠悠地从空中一步步走下,如同脚下有无形的台阶。
他先是瞥了一眼纪怀和白漪,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,嘴上却嫌弃道:
“两个小娃娃,本事没学到家就敢在外面瞎晃悠,差点让人把窝都给端了。
尤其是你,纪怀小子,卜算之道学到狗肚子里去了?这么大个劫数都算不出来?”
纪怀此刻哪还有半点不满,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,屁颠屁颠地跑过去,搀住老者的胳膊:
“哎呦喂!
我的好师叔公!
您老人家可算来了。
您要是再晚来一步,可就见不到您最英俊潇洒、聪明伶俐的徒孙儿了。
不是徒孙算不出来,是那白玉京的石头人太贼,天机被他们蒙蔽了啊!”
这邋遢老者,竟是墨山掌门陈砚山的师弟,严瑾他们的师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