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洗剑池观摩剑舞有所感悟后,严瑾并未急于再次闭关冲击那看似遥不可及的“力量融合”
,而是听从了师叔的提点,真正开始在墨山过起了修行与闲适交织的日子。
墨山的时光,仿佛比外界流淌得更加缓慢而宁静。
清晨,薄雾未散。
严瑾常会信步走到大师兄沈青在山后的竹屋附近。
大多数时候,沈青仍是那副宿醉未醒的懒散模样,但偶尔,他也会在晨光熹微中,难得正经地盘坐在屋前。
他不用丹炉,不用柴火,只是随手捡起几片竹叶,指尖灵光闪烁,看似胡乱地在竹叶上划下几道符文,然后信手一抛。
竹叶飘落间,无火自燃,化作一团跳跃的、温度恰到好处的符火,稳稳地托住一个粗陶茶壶。
茶水沸腾,散出奇异的清香,不仅提神醒脑,竟还有微弱滋养神魂之效。
严瑾第一次喝到时惊为天人,沈青却只是打着哈欠,懒洋洋地说:“随便画的‘清心符’和‘聚灵符’凑一起烧了而已,没啥大不了。”
严瑾这才明白,这位看似不靠谱的大师兄,在符道上的造诣早已到了化腐朽为神奇、万物皆可为符的境地。
那份深藏不露,让他心生敬佩。
午后的阳光透过古树的枝叶,洒下斑驳的光影。
有时,严瑾会看到二师兄纪怀和四师兄陆焱在山崖边的石桌上下棋。
纪怀下棋如同他的卜算,天马行空,诡谲难测,常常走出些看似毫无章法、实则暗藏玄机的怪招,嘴里还不停念叨:
“老四啊,你这棋路跟你这人一样,缺了点变通。
你看你这‘红鸾星’动的方位……哎,这步棋妙啊!”
陆焱则正襟危坐,每一步都看似深思熟虑,他的棋风出乎意料的大气磅礴。
但每每被纪怀布局哄骗算计都会露出破绽,最后还是被纪怀趁机杀得丢盔卸甲。
严瑾在一旁观棋,既能学到些棋路,也忍俊不禁地看着四师兄的窘态,感受到一种难得的轻松与诙谐。
傍晚时分,严瑾有时会去后山。
洗剑池边,常常能看到陈渔独自修炼的身影。
她不再总是冷若冰霜,偶尔会尝试将星辰之力与墨山的些许剑意融合,星辉流转间,多了几分以往没有的柔和与变化。
有一次,严瑾鼓起勇气,用初步领悟的抽象画道,以造化之力凝聚了几点微光,模仿星辰轨迹在她周围闪烁。
陈渔先是一怔,侧头看向他,清冷的眸子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明亮,她没有说话,只是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弯了一下,继续舞剑,任由那些光点如萤火虫般环绕其身。
而三师姐白漪的住处,总是弥漫着淡淡的清香。
她虽性子清冷,但严瑾若在修行上遇到问题去请教她,她总会耐心解答,偶尔还会赠予他一两瓶亲手炼制的、有助稳定心境的丹药。
两人之间因陈渔而产生的那一丝微妙隔阂,似乎在日常的相处中渐渐淡化。
至于那位只闻其名、未见其人的五师姐商心言,严瑾再向师兄们问起时,纪怀也只是耸耸肩:
“心言师妹的任务比较特殊,该回来时她自会回来。”
这更给五师姐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。
严瑾只能将那份熟悉的悸动深藏心底,等待机缘。
在这样的氛围中,严瑾的修行反而有了意想不到的进展。
他不再强行融合力量,而是专注于以抽象画道去分别感悟和描绘每一种“意”
。
他在清晨观云海变幻,画“无常”
之意;在午时感阳光炽烈,画“生长”
之意;在夜晚仰望星空,画“浩瀚”
之意。
他甚至尝试去画大师兄符火中的“凝聚”
,画二师兄棋路中的“诡变”
,画四师兄雷法中的“迅疾”
,画三师姐剑意中的“冰冷”
,画陈渔星辉中的“缥缈”
。
每一次感悟和描绘,都让他对自身拥有的力量理解更深一层。
虽然那关键的“缺失一环”
仍未找到,但他感觉自己对力量的掌控更加圆融自如,造化笔运转起来也越得心应手。
识海中的小白对此表示十分欣慰,毒舌的次数都少了许多。
这些看似平淡的日常,如同涓涓细流,滋润着严瑾的心田,也让他真正开始融入这个“家”
。
墨山的时光静谧而充实,转眼又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