楼少泽终究还是没能狠下心。
楼家,是他父亲的心血。
他不想就那样看着楼家消散而无动于衷。
注意到身后的动静,赵长空原本已经迈出去的腿缓缓收了回来。
他嘴角微微上扬,脸上带着一丝嘲弄和讥讽转了过身子。
“我还以为你当真会不管不顾呢。”
赵长空视线落在那跪在地上的人身上,居高临下地看着那满脸屈辱和羞愤的楼少泽。
“若是你真如此,或许我还未高看你两眼,但可惜的是,你还是屈服了。”
面对赵长空的羞辱,楼少泽并未言语,他紧咬牙关,腥甜之味充斥口腔,嘴角渗出一丝淡不可察的血迹。
他缓缓抬起头,眼底闪过一抹隐藏极深的怨怼和刻骨铭心的仇恨。
“是你赢了。”
“继续吧,我记得我刚才可是提了两个条件。”
赵长空注意到了他眼底的不敢和仇恨,却也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冷哼了一声。
楼少泽眸底出现了一丝波动,但他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,深吸了一口气,放声喊道:“爷爷!
爷爷!
爷爷!”
一连三声,似是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,他低垂着脑袋,大口大口的喘息着。
此时此刻。
他心中再无其他,只有那对赵长空刻骨铭心的恨。
哒哒!
便在这时,一双鞋子陡然出现在他眼帘当中。
楼少泽微微一怔,刚一抬头,迎面便撞上了装上了赵长空戏谑的目光。
赵长空缓缓蹲了下来,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:“楼少泽,我知道你心有不甘,刚巧,我也不想就这样放过你。
这一次你没被愤怒冲昏头脑,便算你走运,下一次,你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。”
“你!”
楼少泽怒火攻心,眼前瞬间一黑,但他却猛咬舌尖,强忍着不让自己昏过去。
“赵长空,我誓,我要让你为今天付出十倍,百倍的代价!”
“呵呵,我等着那么一天。”
说着,赵长空拍了拍他的肩膀,语气带着说不出的嘲讽。
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,楼少泽眼中陡然闪过一丝茫然。
等他再度恢复清醒的时候,眼前早已没了赵长空的身影。
“他人呢?”
楼少泽怔了怔,猛地转头看向楼玉堂等人。
那几个狐朋狗友身体猛然一颤,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,更别提说话了。
楼少泽见状皱了皱眉,暗骂一声废物,旋即起身一脚踢到了楼玉堂身上:“我问你他人呢?别想着装晕蒙混过去,我知道你没事!”
楼玉堂闻言只好睁开了双眼,怯懦道:“堂堂兄,你是说赵长空吗?他早就走了,就在你喊完那那些之后。”
楼少泽闻言不禁眉头紧皱,可他分明记得赵长空还跟他说了些什么。
念及至此,他下意识问道:“他后面与我谈话你没看到吗?”
“没有啊,你喊完后,他直接就离开了,根本就未停留。”
楼玉堂一脸的疑惑,他看着堂兄疑惑的神情,脑海中不禁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。
艰难咽了口唾沫,他小心问道:“堂堂兄,你,你该不会,该不会被气糊涂来了吧?”
他本来是想说脑子被气出了毛病的,但话到嘴边又临时改了口。
楼少泽也心生迷茫,难道方才真的是他的错觉?
不过他也并未深究。
眼神冰冷地扫过楼玉堂,后者当即缩了缩脖子,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。
“废物!
整日就知道吃喝玩乐,惹是生非!
若非看在你是我亲堂弟的份上,刚才我就一刀砍了你!”
听出堂兄语气中毫不掩饰的杀意,楼玉堂差点没被吓得尿了裤子。
楼少泽冷声道:“你从今天起禁足,什么时候有了长进,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!”
楼玉堂脸色顿时一垮,真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,可他也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,若非堂兄不惜下跪相救,怕是明日他就要被推出午门砍头了,说不定还会连累了家人。
“是,玉堂定然谨记!”
听到他的保证,楼少泽这才收回目光转向他人:“今日之事,若是传出去哪怕半点,你们自己清楚是什么后果!”
众人自是连连保证。
开玩笑,这种非议当朝柱石,妄议皇室的言论若是被传了出去,砍头都是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