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芒种润燥金 桂枝润肺声(2 / 4)

粉所过之处,竟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如热油遇水。

其三三候变异金气竭

芒种二候,应“鵙始鸣”,但西方的鵙鸟(伯劳鸟)却成了不祥之兆。这些本应羽毛灰褐、鸣声清亮的鸟儿,此刻通体呈铁灰色,喙部尖锐如锥,爪下踩着焦黑的螳螂——那螳螂本应在芒种时节振翅欲飞,如今却硬如焦炭,前肢如刀,竟能在岩石上划出深深的痕迹。鵙鸟每发出一声啼鸣,便有火星从喙中溅出,落在枯草上,瞬间燃起幽蓝的火焰。

“鵙属金,螳螂属木,今金气被火炼,反克木气,此乃‘金乘木’的逆象。”林长庚望着天空中掠过的鸟群,见它们的飞行轨迹竟如金精剑的剑芒,锐利而僵直,“金气本应柔和收敛,如今却被火邪煎灼成杀伐之气,好比肺脏本应清肃,却成了藏毒之窠。”

更骇人的是“反舌无声”之候的异变。反舌鸟(百舌鸟)本应在芒种时节停止鸣叫,如今却羽毛脱落殆尽,光秃秃的身躯上布满青紫色的血管,形如裸露的肺脏。它们蜷缩在枝头,每当有人靠近,便发出幼猫般的哀叫,声音破碎不堪,如金器裂帛。林长庚伸手触碰一只反舌鸟,其皮肤触感如砂纸,皮下血管清晰可见,竟与患者皮肤上的皴裂纹路一模一样。

村落中,凡见过这些异鸟的人,皆患“燥渴症”。他们抱着水缸暴饮,却唇焦口燥,舌面起刺;四肢皮肤皴裂如枯树皮,脱屑处渗出淡黄色黏液,干涸后结成硬痂,形如肺叶的轮廓。一位老妇人颤巍巍地伸出手,她的指甲已变脆易折,甲床呈青紫色,正是“金气衰竭,不能荣肤”的征兆。林长庚为其诊脉,脉息细数如游丝,按之即散,竟似风中残烛,随时可能熄灭。

其四燥毒粉迷肺窍闭

芒种三候,本应“反舌无声”,但西方市井间却比往日更加喧闹——不是人声,而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。无形的“燥毒粉”如幽灵般笼罩街巷,百姓晨起推开窗,只觉咽喉一紧,继而剧烈咳嗽,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钢针在气管里乱刺。

“这粉来得蹊跷,无风自动,无孔不入。”林长庚站在义诊棚前,看着扶老携幼前来求诊的人群,眉头拧成一团。一名壮汉咳得满脸通红,好不容易止住咳嗽,却从口中咳出一块指甲盖大的血痰,痰中竟裹着一粒细小的金属粉,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“此粉入肺,如铁屑入炉,灼津成痰,炼血为毒。”林长庚用银针挑起金属粉,针尖瞬间变黑,“看这色泽,怕是混了硫黄、砒霜之类的燥烈之物。”

青禾在城门口的墙根下拾得半枚香囊,锦缎上绣着精致的花纹,却散发着若有若无的甜腥气。囊中之物早已漏尽,只剩底部残留的少许粉末,色白如霜,触之即化。“这香囊的纹样……”青禾瞳孔骤缩,认出那是万药堂的暗纹,“难道是李鹤轩所为?”林长庚接过香囊,嗅到一丝若隐若现的麝香,心中已然明了:“麝香走窜,能开诸窍,定是用此为引,将燥毒粉送入肺经。”

子夜时分,林长庚潜至市井深处,见一名戴斗笠的黑影正站在屋顶,手中竹筛轻轻晃动,无形的粉末如烟雾般飘向街巷。他抛出桂枝,化作金梭穿透黑影斗笠,露出一张苍白如纸的脸——正是万药堂的邪术弟子。那弟子怪笑一声,捏碎竹筛,粉末中突然窜出无数“燥”字火星,却被林长庚预先布下的麦冬露尽数浇灭。露水中融有清燥救肺汤的药气,火星遇露,竟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,化作一滩黑水渗入青砖。

其五望闻问切探燥源

林长庚在西方金位设立的“润金馆”,檐角悬挂着二十四节气风铃,每片风铃皆用银杏叶形状的金片制成,风吹过时,发出清越的“叮叮”声,竟与正常的鵙鸟鸣声相合。馆内遍植枇杷树,叶片上凝结着晨露,树下摆放着青铜香炉,终日焚烧着乳香与没药,取“香气入脾,燥湿醒神”之意。

“望而知之谓之神。”林长庚望着排队候诊的患者,见他们大多面色萎黄,鼻翼煽动频繁,“肺主气,司呼吸,今呼吸短促,鼻翼扇动,乃金气不足,邪热迫肺之象。”他转向一名咳血的绣娘,其唇色殷红如涂丹砂,却毫无光泽,“唇红非吉兆,此乃虚火上浮,真阴下竭。”

“闻而知之谓之圣。”青禾闭上眼睛,仔细辨别患者的咳嗽声:有的如破风箱,是肺燥津伤;有的如犬吠,是肺窍被痰堵塞;有的微弱短促,是肺肾两虚。林长庚点头:“咳声各异,治法亦异,需细辨之。”当一名患者咳出肺形黏液块时,他俯身细闻,黏液中除了血腥气,竟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香,“此乃肺络被焚之象,需重用滋阴降火之品。”

“问而知之谓之工。”林长庚拉住一名燥渴症患者,“口中可有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