猪苓,一时兴起,吟道:"久雨不出门,猪苓大如手。"老圃听不懂平仄,却觉得顺耳,说:"这先生说的是实话!"
三、诗药相和雅俗共赏
西岩先生的书斋里,常有文人雅士来访。他们不谈医理,只论诗与药。有回,诗人谢枋得来访,见西岩先生正用猪苓、桔梗配伍,笑道:"西岩兄,你这药笼里,藏的不是药材,是诗料啊。"
西岩先生请他品猪苓汤,汤里飘着片桔梗叶,清香袅袅。"你看这猪苓,"他指着汤中的药材,"唐人写它'大如手',是写形;我赞它'最为奇',是写神。形神兼备,才是药的全貌,诗的全貌。"
谢枋得抚掌大笑,当即挥毫写下《赠儒医陈西岩》,其中"猪苓桔梗最为奇,药笼书囊用有诗"一句,成了流传后世的名句。西岩先生将诗裱起来,挂在药柜上方,与那首唐诗相映成趣。
药农老圃的故事,也顺着长安的商路,传到了江南。西岩先生听药商说起"雨里护猪苓的老圃",感慨道:"他不懂诗,却活在诗里。'久雨生猪苓',他的劳作,就是对这句诗最好的注解。"
有年梅雨季节,弋阳久雨不晴,许多人得了湿病。西岩先生带着门生进山采猪苓,恰逢一场大雨,山径泥泞,门生们不慎滑倒,药篓里的猪苓滚了出来,落在腐叶上,黑褐的块茎沾着泥水,竟真如唐人所说"大如手"。
"快看!"西岩先生指着猪苓,眼中发亮,"这就是'久雨不出门,猪苓大如手'!唐人诚不欺我!"他让门生们仔细观察,"猪苓的生长,是对雨的回应;诗人的吟咏,是对猪苓的回应;我们用它治病,是对医者使命的回应——这便是'诗药相和'。"
他们采回的猪苓,救治了许多百姓。西岩先生特意留下最大的那颗,悬在书斋的梁上,说:"这颗猪苓,是天地的诗,是唐人的诗,也是我们的诗。"
阿竹后来也成了药农,他在父亲的教导下,不仅会采猪苓,还认得西岩先生抄录的那句唐诗。有回他在终南山采药,遇见个避雨的书生,书生吟起"久雨不出门,猪苓大如手",阿竹接道:"俺爹说,这猪苓是雨喂大的,得顺着雨的性子采。"
书生又惊又喜,与他攀谈半日,将他的话写进了《终南记》。书中说:"药农与儒医,虽境遇不同,却共懂一味猪苓的诗——它生于雨,归于药,活于诗,是天地与人的共语。"
四、药笼书囊诗心永续
西岩先生老了,书斋的药香依旧。他将猪苓的配伍心得,写成《西岩药话》,其中特意提到:"猪苓之妙,在'通'与'藏'——通水道,藏诗心。医者用药,当如诗人用典,知其然,更知其所以然。"
他的门生们,有的成了名医,有的成了诗人,都记得先生说的"药有诗心"。有个门生做了太医,在给皇帝的奏折里,竟引用了谢枋得的诗句,说:"猪苓虽微,然'药笼书囊用有诗',可见小药亦有大道。"
老圃的药篓,传给了阿竹的儿子。那药篓的竹篾间,还嵌着些猪苓的碎屑,黑褐如墨,像是从唐诗里掉出来的字。有回这孩子在山里采猪苓,遇见场暴雨,他想起曾祖父的话,脱下外衣护住猪苓窝,自己淋成了落汤鸡。雨停后,他发现窝里的猪苓,果然又长大了些,"大如手"的模样,在夕阳下泛着光。
西岩书斋的梁上,那颗最大的猪苓早已风干,却依旧保持着饱满的形态。有个江南的画师来访,见了这猪苓,画了幅《药诗图》,图中陈西岩手持猪苓,窗纸上题着两句诗,窗外雨丝斜斜,像在续写未尽的韵脚。
"药香与诗香,是相通的。"西岩先生对画师说,"都是从天地间来,到人心间去。"
那年冬天,西岩先生偶感风寒,却坚持给门生们讲最后一课。他指着药笼里的猪苓,声音轻得像雪花:"记住,读诗要懂'言外之意',用药要懂'性外之理'。猪苓的'奇',不在形,在它连接了自然、疾病与诗歌,连接了天地与人......"
话未说完,他便阖上了眼,嘴角却带着笑,像是终于读懂了猪苓里藏的那句诗。
上卷终
西岩先生的书斋,后来成了当地的"药诗馆",馆里陈列着他的《西岩药话》、谢枋得的题诗,还有那颗风干的猪苓。往来的文人墨客,都会在此驻足,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药香,吟诵着"猪苓桔梗最为奇"的诗句。
终南山的药农们,依旧在雨后采猪苓,他们或许不知道陈西岩,却都听过那句"久雨不出门,猪苓大如手",并把它当成采苓的"时令歌"。阿竹的孙子,还在猪苓窝旁立了块木牌,用隶书写着那句唐诗,路过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