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佛山藿灵记(2 / 3)

p>“李婶,您这是怎么了?”林砚递过手帕。李婶抹着眼泪:“前儿个去山上采蘑菇,淋了场雨,回来膝盖就又红又肿,还发烫,夜里疼得睡不着。找郎中开了清热的药,喝了两天,膝盖不烫了,却觉得浑身发冷,连饭都吃不下。”

林砚诊了李婶的脉,脉象濡数,舌苔黄腻中带点淡白,她心中有了判断:“您这是湿热痹痛,兼夹阳虚。夏天‘夏长’,金佛山湿气重,雨水里的湿热邪气滞在关节,所以红肿发烫;但您常年在店里织布,久坐伤肾,肾阳本就不足,清热药喝多了,寒上加寒,才会发冷。”

李婶急得直跺脚:“那可咋办?总不能疼死吧!”林砚笑道:“您别急,金佛山的淫羊藿就能治。它性辛甘温,能温补肾阳,驱散湿邪;但您有湿热,单用它会助热,得配点黄柏。黄柏性寒,能清热燥湿,与淫羊藿同用,温而不燥,清而不伤阳,是‘相畏’配伍,正好平衡您体内的寒热。”

她带着李婶去阴坡采淫羊藿——夏日的淫羊藿长得格外繁茂,叶片比春天时大了些,淡金色的叶背沾着雨水,像撒了层碎金。林砚采了一大把,又在附近找了几株黄柏,“黄柏的树皮要剥老的,药效才足。”回到客栈,她将淫羊藿三钱、黄柏二钱加水煎服,又叮嘱李婶:“煎药时别用铁锅,用砂锅,铁锅性寒,会影响药效。喝完药别再坐在风口织布,多晒晒太阳,夏天的太阳能补阳气,助药力发挥。”

李婶按此法服药,第一天就觉得膝盖的灼热感轻了,也不那么冷了;第三天,红肿消了大半,能坐在椅子上织布;第七天,疼痛完全好了,连之前的畏寒也没了。她特意给林砚送了块新织的青布:“姑娘,你这方子真神!我问了村里的老中医,他说这是‘寒温并用’的道理,咱老辈人也说,夏天治腿疼,得‘又温又凉’,原来就是用这两味药啊!”

林砚想起前几日在南川图书馆查到的《南川府志》,其中记载“夏采小豆叶,配黄檗(黄柏)治湿痹”,只是字迹模糊,没说具体用法。她将李婶的病案记在笔记本上,又补充道:“金佛山夏采淫羊藿,叶片药力盛,配黄柏治湿热痹痛,合‘夏长’时节湿气盛之理,地方史志与民间实践相合,当进一步研究其药效差异。”窗外的雨还在下,雾气中,淫羊藿的辛香与黄柏的苦香交织,像在诉说着草木与阴阳平衡的奥秘。

第三卷秋枫辨伪品藿香识真护民生

立秋后,金佛山的枫叶渐渐红了,像火焰般烧遍青崖,山民们也到了“秋收”采药的时节。林砚跟着药农张叔去采淫羊藿,一路上,张叔不停叮嘱:“姑娘,采的时候可得看仔细,别把‘毒芹草’当成淫羊藿,去年王婶家的小子就采错了,吃了上吐下泻,差点出大事。”

林砚心中一紧:“张叔,‘毒芹草’长什么样?”张叔指着路边一株草,“你看,这就是毒芹草,也长三枝三叶,叶片却比淫羊藿宽,叶背是黄绿色的,闻着有股腥气;咱金佛山的淫羊藿,叶如小豆,叶背淡金,闻着是辛香的,茎秆也比它细。”

正说着,就见山脚下的王婶慌慌张张跑来:“张叔,林姑娘,快救救我家小虎!他刚才采‘小豆叶草’,不知道吃了什么,现在肚子疼得打滚!”林砚和张叔急忙往山下跑,见小虎蜷缩在地上,脸色苍白,嘴角还有呕吐物的痕迹。张叔捡起小虎身边的草,皱着眉:“是毒芹草!这孩子肯定认错了。”

林砚立刻从帆布包里取出甘草和生姜——甘草味甘性平,能调和诸药、解百药毒;生姜性温,能温中止呕,两者都是“相杀”解毒的良药。她将甘草三钱、生姜五片加水煎成浓汁,给小虎灌下去,又用手指按压小虎的人中,不多时,小虎的呕吐就停了,肚子也不那么疼了。

“王婶,以后让小虎采草时,先闻闻气味,辛香的是淫羊藿,腥气的是毒芹草;再看叶背,淡金的是真,黄绿的是假。”林砚教王婶辨识,又取出纸笔,画了淫羊藿和毒芹草的对比图,标注形态、气味、毒性,“您把这图贴在村里的祠堂,让大家都看看,就不会采错了。”

王婶感激涕零,连声道谢。张叔看着林砚画的图,感慨道:“姑娘,你这图比老辈人说的还清楚!我爷爷以前总说‘三枝九叶辨辛香,淡金背叶是真藿’,现在有了图,更不会认错了。”林砚想起《本草图经》里“辨药当观形、闻气、尝味”的记载,心中了然——古代医家的辨药方法,与山民口传的诀窍一脉相承,都是从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智慧。

这天傍晚,林砚在客栈整理标本,发现秋收的金佛山淫羊藿根茎比春夏时粗壮,药力更足。她取来一些根茎,用盐水拌炒——盐味咸,归肾经,能引药入肾,增强淫羊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