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塞藿棘传 (上卷)(2 / 4)

几代的法子,比书本上的记载更鲜活,也更贴合这秦塞的寒地病机。他取来纸笔,在笔记上写下:“冬藏时节,淫羊藿根(铁线藿)切片,糜子酒浸七日,加沙棘果同泡,治肾阳虚寒凝之腰膝冷痛,酸甘化阴,温阳不伤液,秦塞民间验方。”

第二卷春生寒滞产后痛藿棘当归补精血

春分刚过,延安府的雪开始融化,山涧里的冰水流得哗哗响,却仍带着刺骨的寒气。秦越正在药铺里晾晒沙棘果,就见村西的王婶扶着儿媳柳氏,哭哭啼啼地进来。“秦大夫,您快看看柳氏!她生了娃才半个月,这几天总喊腰疼,连娃都抱不动了。”王婶抹着眼泪,柳氏脸色苍白,扶着腰,连站都站不稳。

秦越让柳氏坐下,诊了她的脉,脉象细弱,舌苔淡白,又问:“你是不是夜里总出虚汗?手脚也凉?”柳氏点点头,声音细若蚊蚋:“是啊,夜里醒了,浑身都是汗,腰像断了似的,连翻身都疼,奶水也少了。”

“你这是产后精血亏虚,兼春寒滞肾。”秦越解释道,“女人生娃后,精血耗得厉害,肾藏精,肝藏血,精血同源,精血不足,肾就虚了;这春生时节,秦塞的寒气还没散,寒邪顺着腰眼钻进肾经,才会疼得这么厉害。奶水少,也是因为肾精不足,不能‘上注于乳’。”

王婶急道:“那可咋整?娃还等着吃奶呢!”秦越笑道:“您别急,还是用淫羊藿和沙棘,再加点当归,就能治好。淫羊藿辛甘温,归肾经,能补肾阳、填肾精;沙棘酸温,归肝经,能补肝血、生津液,这是‘肝肾同补’;再加当归甘温,补血活血,让血能载气,气能生精,这样精血都能补回来,奶水自然就多了。”

他带着王婶去后山采春生的淫羊藿——此时的淫羊藿,刚从岩缝里冒出新芽,嫩绿色的叶片卷着,像刚睡醒的娃娃,茎秆还是淡紫色的,带着春天的生机。“春生的淫羊藿芽,性比冬根平和,更适合产后的妇人,不会太燥。”秦越一边采,一边说,“沙棘也刚开花,不过咱用去年晒干的沙棘果,药效更足。”

回到药铺,秦越配了药:淫羊藿芽三钱,沙棘果二钱,当归三钱,加水煎了半个时辰,滤出药汁,让柳氏温服。“每天喝一剂,喝完躺着歇会儿,别受凉,也别累着。”他又叮嘱王婶,“多给柳氏炖点小米粥,小米能健脾,脾属土,土能生金,金能生水,间接补肾,这样恢复得更快。”

柳氏按此法服药,第一天喝完,就觉得腰不那么疼了,手脚也暖和了些;第三天,虚汗少了,能坐起来抱娃了;第七天,腰疼完全好了,奶水也多了,足够喂娃了。王婶特意做了双布鞋送给秦越:“秦大夫,您这方子真是救了我们娘俩!我问了村里的老嬷嬷,她们说以前也有妇人产后腰疼,用‘铁线藿’煮水喝,就是没加当归和沙棘,效果没这么好。”

秦越翻开笔记,在之前的记载后补充:“春生时节,淫羊藿芽配沙棘果、当归,水煎服,治产后精血亏虚兼春寒滞肾之腰痛、乳少,精血同源,肝肾同补,合春生养阳之理。”他望着窗外抽芽的柳枝,心中想着——这秦塞的春天,虽寒却也藏着生机,就像这淫羊藿与沙棘的配伍,看似简单,却藏着“源于生活”的用药智慧,比书本上的理论更贴心。

第三卷夏长湿困痹痛作藿棘苍术祛寒湿

夏至这天,延安府难得没刮大风,太阳照着山坳,把积雪融尽的地方晒得暖洋洋的,却也让山涧里的湿气蒸腾起来,黏在人身上,像裹了层湿布。秦越正在药铺里炮制淫羊藿叶,就见老猎户张勇扛着猎枪,一瘸一拐地进来,裤腿上沾着泥,左腿肿得发亮。

“秦大夫,您快给我看看!这腿昨天进山追兔子,摔了一跤,今天就肿得走不了路了,又酸又疼,像灌了铅似的。”张勇坐在凳上,疼得龇牙咧嘴,“我贴了膏药,反倒觉得更胀了。”

秦越蹲下身,按了按张勇的左腿,按下去就是一个坑,许久才回弹,再诊他的脉,脉象濡缓,舌苔黄腻。“你这是夏长湿困,兼寒邪伏络。”秦越解释道,“这秦塞的夏天,看着暖和,其实山涧里的湿气重,你摔了一跤,湿邪趁机钻进关节,又加上你常年在山里打猎,以前受的寒邪还伏在络脉里,寒湿一搅和,就成了痹痛。那膏药是温燥的,光温阳不祛湿,湿邪裹着热气,反倒更胀。”

张勇急道:“那咋办?我还等着进山打猎呢!”秦越笑道:“用淫羊藿叶配沙棘,再加点苍术,就能治好。淫羊藿温肾阳、祛寒邪,沙棘补肝血、通经络,苍术辛温,能燥湿健脾——脾属土,土能制水,湿邪是‘水’,健脾就能把湿邪化掉,这样寒湿都能祛,痹痛自然就好了。这是‘标本兼治’,也合了‘夏长驱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