岩松公这是中暑了!”阿力慌慌张张跑来找阿爸银,棉鞋都跑掉了一只。阿爸银赶紧背上竹篓,里面装着羊合叶、藿香、茯苓,快步往岩松公家走,路上的青石板烫得脚疼:“今年夏暑,火运过盛,又夹湿邪,岩松公年纪大,脾肾阳虚,挡不住暑湿,得用羊合叶温肾,藿香清热,茯苓祛湿。”
到了岩松公家,吊脚楼里没通风,暑气闷得人喘不过气。阿爸银赶紧打开窗户,让风灌进来,又用湿毛巾敷在岩松公的额头,岩松公的眼睛慢慢睁开,虚弱地说:“阿爸银,我……我难受……”阿爸银摸了摸他的脉,脉息洪数如烧开的水,又看了看他的舌苔,黄腻得像刚熬好的油茶:“岩松公,你这是暑湿困脾,肾不纳气——脾属土,土克水,湿邪困脾,水就排不出去;肾属水,水不能润金,肺就喘不过气,得用三样药一起治。”
阿贵帮着取药,阿爸银先取了夏采的羊合叶,叶片带着暑气的燥,用井水浸了片刻,辛麻味淡了些;又取了刚采的藿香,叶子绿得发亮,闻着有股清冽的香;再取了去年秋采的茯苓,皮黑肉白,断面的纹理像云絮。他把三样药按二比三比二的比例切成碎末,放进陶锅里,加了点井水和糯米粉,用文火煮成糊状:“糯米粉能补脾胃,藿香能清热祛暑,茯苓能祛湿,羊合叶能温肾,四样合在一起,暑湿就能除。”
阿爸银给岩松公喂了小半碗药糊,药糊凉丝丝的,带着藿香的香,岩松公喝了后,慢慢喘匀了气。他还教阿力做“羊合藿香浴”:把药渣放进大木盆,加了井水,让岩松公泡手泡脚,“手脚是经络的末梢,泡一泡能让暑湿顺着经络排出去。”岩松公每天喝两次药糊,泡一次手脚,三天后,不发烧了,肚子也不胀了;七天后,能坐在火塘边喝甜米酒,还能给阿糯讲苗寨的故事;到了大暑,竟能拄着拐杖去山神树祭拜,连暑气都不怕了。
岩松公给阿爸银送了块老银片,上面刻着羊合叶和藿香的纹样:“阿爸银,你是山神派来救我的,这银片你拿着,能保平安。”阿爸银摸着银片笑:“不是我能,是草木能——藿香懂祛暑,茯苓懂祛湿,羊合叶懂温肾,顺夏长的气,才能治好你的病。”他把这方子记在《苗医本草》上,用炭笔写着:“夏暑湿困者,羊合叶(夏采井水浸)配藿香(鲜采)、茯苓(秋采),加糯米粉煮糊,内服兼泡手脚。土克水,火运调衡,暑湿自除——此乃应夏暑之变,借草木祛邪之理。”
第三卷阿贵治痹:羊合寄生强(秋收·七情相须·痹痛传承)
藏历秋八月,苗岭的雨下得勤,连月不见晴,北坡的羊合叶长得壮,叶片上的金斑透着亮,可寨里的妇人阿秀却犯了愁——她的左腿痹痛又犯了,往年只是阴雨天疼,今年却疼得更厉害,连织苗锦都难,针掉在竹筐里,捡都捡不起来,夜里疼得直捶腿,丈夫给她敷了松脂膏,反而更疼,只能来找阿爸银。
阿爸银这几天犯了咳嗽,坐在火塘边咳得直喘,阿贵赶紧上前,扶着阿爸银:“师傅,您歇着,我来给阿秀嫂子看。”阿爸银点点头,把银刀递给阿贵:“阿贵,你试试——阿秀这是秋凉痹痛,肾亏兼风湿,得用羊合叶配桑寄生,记住,桑寄生要选松树上的,带着阳气。”
阿贵深吸一口气,走到阿秀面前,先摸了摸她的左腿,从膝盖到脚踝都肿着,按下去阿秀疼得直吸气,又摸了摸她的脉,脉息沉迟如冻住的溪涧,再看她的舌苔,白腻得像刚碾的糯米粉:“阿秀嫂子,您这是‘培根(水)湿夹寒’,秋凉了,湿邪裹着寒钻进骨缝,肾属水,肾亏了就挡不住湿寒,得用羊合叶温肾,桑寄生祛风湿,两样配着,才能把湿寒赶出去。”
阿秀点点头,眼里满是信任:“阿贵,你就看着治,我信你。”阿贵转身去药架取药,特意选了秋采的羊合叶,叶片壮实,辛麻味足;又取了去年霜降采的桑寄生,藤条褐红,带着松皮的纹路,嚼着甘涩里带点辛香,按三比二的比例切成碎末,放进陶锅里,加了点米酒和生姜,用文火煮:“米酒能引药入经,生姜能散寒,和羊合叶、桑寄生配着,是‘相须’——羊合叶温肾强筋,桑寄生祛风湿,两样一起用,药劲比单用强十倍。”
阿贵把药汤盛出来,放温了递给阿秀:“嫂子,喝了这个,再用药渣敷腿,三天就能好。”阿秀喝了药汤,辛麻感从喉咙滑到腿里,慢慢暖起来,像有股热流在骨缝里钻。阿贵还教阿秀做“羊合寄生膏”:把药渣捣成泥,加了点酥油,炒热了敷在腿上,用布条裹住,“酥油能锁温,让药性在腿里留得更久。”
阿秀每天喝两次药汤,敷一次药膏,三天后,腿不肿了,能慢慢走路;七天后,能织苗锦了,针在手里转得灵活;到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