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京瓷瓶药韵记:宋肆补骨传(上卷)(2 / 3)

药匀了,人心才匀。”他拿起桃木,慢慢打磨陶模的木盖,窗外的月光洒在陶模上,浅褐色的药垢在光里泛着微光,像在诉说着这宋代药肆的匠心。

上卷二辨病症加减用药市井间口碑相传

入夏后,开封下了场连阴雨,马行街的青石板路被淋得发亮,“惠民堂”的客人却没少,反而比平时多了些——雨天寒湿重,腰痛、关节痛的人多了。

这天午后,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走进药铺,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衫,捂着腰,脸色发黄。他是开封府学的秀才周德章,最近为了备考科举,每天熬夜看书,坐久了就腰痛,还总觉得头晕耳鸣,连字都写得歪歪扭扭。“李掌柜,我这腰又疼了,之前吃您的补骨脂丸管用,这次还想再拿些。”

李松年让他坐下,摸了摸他的脉——脉象沉细,像没力气的溪流,又看了看他的舌苔,白腻得像铺了层霜。“周相公,你这不是单纯的肾阳虚,”李松年说,“你熬夜伤了肾精,肾精不足,才会头晕耳鸣;久坐伤了腰脊,才会腰痛。补骨脂丸要加些枸杞子——枸杞子能补肾精,像给肾里添些养料,和补骨脂、胡桃仁配着,既温肾又益精。”

周德章愣了愣:“枸杞子?我之前在别家药铺,郎中只给我开了补骨脂丸,吃了也不管用。”李松年笑着说:“药要对症,不是所有腰痛都只用补骨脂丸。你是‘肾精亏虚兼肾阳虚’,得加减用药,这是民间的老法子,我祖父当年治过不少秀才,都是这么加的。”

他把枸杞子磨成粉,和补骨脂粉、胡桃泥混在一起,放进陶模——这次用的是小一号的陶模,因为周德章年轻,药量要减些,避免上火。“你早晚各服半颗,用小米粥送服,小米能养脾胃,脾胃好了,才能把药的劲儿吸收进肾里。”李松年又嘱咐,“别熬夜了,每天看书半个时辰,就起来走一走,活动活动腰。”

周德章接过丸药,半信半疑地走了。过了十天,他又来药铺,穿着新做的青衫,精神饱满:“李掌柜,您的药太神了!我现在腰痛好了,耳鸣也轻了,看书能坐一个时辰,字也写得稳了!”他从袖中掏出篇文章:“这是我刚写的策论,您看,比之前好多了!”

李松年接过文章,字里行间透着劲,笑着说:“这不是我的药神,是对症的药神。民间用药,讲究‘看人气、辨病症’,不是死方子。”这时,街对面“仁心堂”的伙计跑过来,手里拿着个纸包:“李掌柜,我们掌柜让我来问问,您这加枸杞子的补骨脂丸,能不能也给我们些方子?最近好多客人都来问,说‘惠民堂’的丸药能治耳鸣。”

李松年摇摇头:“方子可以说,但陶模不能借——丸药的药量、炮制的火候,都在模子里藏着,说了方子,没了模子,药效也不一样。”伙计叹了口气,只好回去了。阿福在一旁说:“掌柜的,您这是何苦?借出去模子,还能赚些钱。”李松年摸了摸陶模:“做药不是为了赚钱,是为了治病。模子定了药效,才定了人心,要是药效乱了,赚再多钱也没用。”

夜里,李松年在账本上记下周德章的病案:“周生,二十二岁,肾精亏虚兼肾阳虚,腰痛、耳鸣,补骨脂丸加枸杞子,十日见效。”他看着账本上密密麻麻的病案,从老木匠的腰痛,到王货郎的畏寒,再到周生的耳鸣,忽然明白:这陶模做的不只是丸药,更是宋代市井里的“健康准星”,让百姓能吃到对症、匀实的药。

上卷三蜀地瓷瓶传青娥仁安堂远续药缘

初秋,李松年收到一封家书,是远在成都的表弟陈敬之写的。陈敬之在成都平原的锦官城开了家“仁安堂”药铺,最近从瓷窑订了批药瓶,瓶身上刻着“青娥丸”三个字,想请李松年寄些补骨脂丸的方子,也做青娥丸卖。

“青娥丸?”李松年拿着信,对阿福说,“那是用补骨脂、杜仲、胡桃仁做的,比补骨脂丸多了杜仲,强腰脊的劲儿更足,适合蜀地潮湿,腰痛的人多。”他赶紧写了回信,详细说了炮制方法:补骨脂用黄酒泡三天,炒至微黄;杜仲用姜汁炒,去涩味;胡桃仁去皮捣泥,加蜂蜜调和,做成丸药,装进瓷瓶——瓷瓶防潮,比纸包适合蜀地的气候。

过了一个月,陈敬之的回信到了,还附了个小小的瓷瓶,瓶身上“青娥丸”三个字刻得娟秀,瓶底还有个“蜀窑”的印记。信里说,“仁安堂”的青娥丸卖得极好,尤其是来往的商旅,都爱买几瓶带在身上,治路上的腰痛、关节痛。

信里还写了个病案:锦官城有个张商人,常年走茶马古道,最近从云南回来,腰痛得不能骑马,夜里还发冷,连翻身都难。陈敬之给了他青娥丸,还让他用青娥丸的药渣煮水熏腰——把吃剩的丸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