邪祟”。阎魔爱指尖一动,青铜铃轻响,那缕邪祟便被收入铃中。她抬眸看向墨臾,见他正专注地为阿楚盖好被子,嘴里还说着:“明日我再给你采些合欢花,煮水喝能安神,夜里就能睡好了。”
风又吹过竹屋,檐下的石菖蒲轻轻晃动。阎魔爱忽然明白,这人间的草木,竟与她这冥府的“地狱少女”一般——石蒜(彼岸花)既能承载怨念,亦能驱散邪祟;正如她既能惩戒恶徒,亦能慰藉执念。这便是“恶魔的温柔”么?她垂眸看了看袖角的绛花瓣,指尖的草木气,似乎更暖了些。
第二回山野寻药遭疑忌急惊幼童得生机
次日清晨,墨臾背着竹篓,准备去苍梧山深处采药。他刚走出竹屋,便见阎魔爱立在忘川溪畔,玄色的衣摆在晨风中轻轻飘动,与溪畔的绛色彼岸花相映,竟有种奇异的和谐。
“姑娘是从外地来的吧?”墨臾走上前,笑着问道,“昨日多谢你帮阿楚嫂驱散了邪祟,只是这苍梧山深处多瘴气,姑娘若要进山,可得小心。”阎魔爱抬眸,青铜铃在指尖轻转:“我随你去。我想看看,这能治‘郁气’的草木,还有多少。”墨臾愣了愣,随即点了点头:“也好,山里的草药多,有些用法都是老辈口传的,姑娘若感兴趣,我便讲给你听。”
两人沿着忘川溪往山里走,溪畔的彼岸花渐渐稀疏,取而代之的是丛生的柴胡、桔梗,还有攀在岩石上的何首乌。墨臾一边走,一边指着路边的草药讲解:“你看这柴胡,叶子细长,根是褐色的,能治头痛发热,老辈说‘春采叶,秋采根’,药效最好;还有那桔梗,根能宣肺利咽,村里有人咳嗽,就用它煮水喝,比城里的药还管用。”
阎魔爱静静听着,目光落在一株长在岩石缝里的草药上——那草药叶子呈披针形,开着淡紫色的小花,墨臾见她注意到,便笑着说:“这是钩藤,茎上有钩,能镇惊息风,秋冬时节,村里的孩子容易得‘急惊风’,抽搐高热,用它和天麻一起煎水喝,很快就能好。只是这钩藤得鲜采鲜用,放久了药效就弱了,所以每次我都得进山采。”
正说着,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急促的呼喊声:“墨臾先生!墨臾先生!不好了!阿柱家的娃子出事了!”两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村民气喘吁吁地跑来,脸上满是焦急:“先生,阿柱家的小石头突然抽搐起来,脸憋得通红,牙关都咬紧了,您快回去看看吧!”
墨臾脸色一变,立刻转身往回跑,阎魔爱也紧随其后。两人回到村里时,阿柱家的院子里已围了不少村民,阿柱抱着儿子小石头,急得满头大汗,小石头双目紧闭,四肢抽搐,脸色青紫,嘴里还不时发出微弱的呻吟。“先生,您快救救小石头啊!”阿柱见墨臾回来,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“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,我可怎么活啊!”
墨臾急忙扶起阿柱,将小石头放在炕上,伸手为他诊脉——脉象浮数而急,又翻开他的眼皮,见巩膜发红。“是急惊风!”墨臾沉声道,“这是肝风内动,又夹着外感风热,得先镇惊息风,再清热解表!”他转身对身边的村民说:“快,去我家药柜里拿钩藤、天麻,还有薄荷,要鲜的!”
可就在这时,一个老村民突然指着阎魔爱,厉声说道:“墨臾先生,你怎么带个‘不祥之人’回来?你看她身上的气息,和溪畔的彼岸花一样,都是阴曹地府的味道!小石头肯定是被她冲撞到了,才会得这急病!”这话一出,其他村民也纷纷附和,看向阎魔爱的眼神充满了敌意。
阎魔爱眉头微蹙,刚要开口,墨臾却抢先说道:“李伯,你别胡说!这位姑娘是来帮我的,小石头的病是风热引起的,和姑娘无关!若再耽误,小石头就危险了!”他一边说,一边快步走到院角,拿起陶罐,添上水,又从竹篓里取出刚采的钩藤、天麻,洗净切碎,投入罐中。
可煮药需要时间,小石头的抽搐却越来越厉害,脸色也越来越青。墨臾急得额头冒汗,突然想起什么,对阿柱说:“阿柱,你快去溪边挖几条鲜地龙(蚯蚓),要通体鲜红的,回来捣烂,敷在小石头的囟门上!”阿柱愣了愣:“地龙?那东西能治病?”“老师曾说,鲜地龙能清热定惊,是治急惊风的偏方!”墨臾急道,“我小时候见过老师用,很管用!”
阿柱不敢耽搁,立刻跑去溪边。很快,他拿着几条鲜地龙回来,墨臾接过,用石头捣烂,敷在小石头的囟门上。与此同时,阎魔爱走到炕边,指尖轻轻拂过小石头的眉心,一缕淡淡的玄色气息注入——这气息并非冥府的惩戒之力,而是安抚魂魄的温柔之力,正如溪畔的彼岸花,能指引亡灵,亦能安抚幼童的惊魂。
没过多久,陶罐里的药煎好了,墨臾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