珀映沧溟:南海救星记
楔子
南宋淳佑年间,南海的浪涛总裹着咸涩的苍茫。往来于广州与南洋的“万斛舟”,虽载着丝绸与香料的繁华,却也常被骤起的台风吞入沧溟。珊瑚村的渔民们,代代都在渔火旁讲述一个传说:曾有位叫阿珠的少女,抱着祖传的琥珀坠子,在翻船的怒海中漂流七日,是那琥珀绽出的幽蓝光,引来了海豚群,将她托向岸边;而那枚救了她的琥珀坠子,最终沉入海底,在她获救的海域,渐渐长出一片珊瑚礁——此后凡经此处的船只,即便遇风浪,也会被礁群稳稳护住,极少再遭倾覆。
老渔民海伯说,那琥珀不是普通的“松脂凝珠”,是阿珠奶奶传下的“济世物”,“能安神,能止血,还能在海里引生路”。村里的孩子们,总爱围着海边的礁石,看上面用贝壳刻的模糊字迹——那是海伯的祖父,根据阿珠的说法刻下的,记录着琥珀的用法。没人见过那枚沉海的琥珀,却人人都信,那片珊瑚礁的每一缕纹路里,都藏着琥珀的温润与守护。
上卷第一回沧溟骤变船倾覆珀坠初携护生机
淳佑六年暮春,阿珠跟着父亲的“福顺号”,正往广州运一批南海珍珠。船行至“黑水洋”时,原本湛蓝的天突然暗如墨染,海风卷着巨浪,像无数只巨手,拍得船身剧烈摇晃。“不好!是台风!”掌舵的老水手嘶喊着,可话音刚落,一道十几丈高的浪头便砸在甲板上,木船瞬间断成两截。
阿珠只觉得天旋地转,冰冷的海水瞬间灌满口鼻。混乱中,父亲一把抓住她的手,将一枚温热的坠子塞进她掌心:“阿珠!握紧它!这是你奶奶传的琥珀,能安神,能救命!千万别丢!”话音未落,又一道巨浪袭来,父亲的手被冲开,阿珠抱着一块断裂的船板,随着浪涛漂流而去。
冰冷的海水浸透了衣衫,阿珠的胸口闷得发慌,像有块石头压着,连呼吸都要断了。她想起父亲的话,下意识地将琥珀坠子攥得更紧——那坠子温润如暖玉,贴着掌心,竟有一股暖意顺着指尖蔓延至胸口。原本狂跳的心,渐渐平稳下来;呛水带来的窒息感,也轻了许多。她模糊想起三岁那年,自己突发惊风,夜里抽搐不止,奶奶就是从首饰盒里取出这枚琥珀,用鹿骨小刀刮下细粉,混着温热的米汤喂她,“阿珠不怕,这琥珀能定魂,喝了就好了”——那夜她果然止了抽,安安稳稳睡了一夜。
此刻,怒海翻腾,阿珠望着远处被浪头吞没的船影,眼泪混着海水滑落,却因掌心的琥珀,没了最初的慌乱。她知道,自己必须活着,不仅为了父亲,也为了奶奶留下的这枚“救命珀”。暮色渐沉,海浪将她推向更深的海域,可那枚琥珀的温润,却像一盏小小的灯,在她掌心,也在她心里,亮着不灭的生机。
上卷第二回怒海漂流惊悸扰珀光微透缓虚劳
漂流的第三天,阿珠已断水断粮。毒辣的太阳晒得她嘴唇干裂,起了一层层血痂;海风刮在脸上,像刀子割一样疼。她开始头晕眼花,四肢发软,连抱着船板的力气都快没了——这是渔民常说的“海虚”,在海上漂流久了,气阴两虚,若不及时缓解,很快就会失去意识。
阿珠靠在船板上,眼皮重得像灌了铅。迷迷糊糊中,她摸到掌心的琥珀坠子,想起奶奶曾说过的话:“这琥珀不仅能定魂,磨点粉兑水喝,还能缓虚气。”她看着那枚雕刻着莲花的琥珀——这是奶奶的陪嫁,她一直舍不得动,可现在,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。
阿珠用指甲,小心翼翼地在琥珀坠子的边缘刮了一点细粉——粉末细如轻尘,泛着淡淡的金色。恰好此时,天上落下几滴雨水,她赶紧仰起头,用嘴接住,再将琥珀粉撒进嘴里,混着雨水咽下。粉末刚入喉,便有一股清润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,原本空荡荡的胃里,竟不那么难受了;头晕的症状也轻了些,她能勉强睁开眼,看清远处的海平面。
到了第五天清晨,阿珠又刮了些琥珀粉,混着凝结在船板上的露水服下。这一次,她不仅缓过了劲,还能慢慢挪动身体,找船板上残留的干硬饼屑。她想起奶奶曾用琥珀粉给隔壁阿婆治过“心悸”——阿婆年纪大了,总心慌得睡不着,奶奶就磨了琥珀粉,让她混着蜂蜜水喝,没过几日,阿婆就能安睡了。“琥珀性平,归心、肝经,能补益气阴,安神定志,”奶奶当时的话,此刻清晰地浮在脑海,“这些都是老辈人传下来的法子,没写在书里,却管用得很。”
阿珠望着茫茫大海,忽然明白,奶奶留下的不只是一枚琥珀,更是一代代渔民在生活中摸索出的“活命经验”——没有医典记载,却在一次次生死关头,护佑着南海百姓。掌心的琥珀,此刻不仅是信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