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蹭表面:“它比石头轻,摸起来暖,对着光看,里面会有小泡泡或者细纹路,像树的年轮。”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,“退潮后去找最好,浪头会把它们推到沙地上,藏在贝壳和海藻
从那天起,部落有了新的约定:每天退潮后,除了留下几个人照看篝火和渔网,其他人都去海边寻珀。
凌总是第一个到海边的。她会提前把藤筐擦干净,在里面铺一层软乎乎的干草——阿加说,海漂珀怕磕,得用软的东西垫着。清晨的沙滩还带着夜露的凉,她赤着脚,一步一步仔细地走,眼睛盯着沙地上每一处不一样的光泽。有时候,她会遇到被海藻缠住的琥珀,得小心地把海藻拨开,生怕把琥珀蹭花;有时候,琥珀埋在浅沙里,只露出一点边角,她就用手指轻轻挖,连一粒沙子都舍不得弄疼。
孩子们跟着凌学,也学着分辨琥珀和石头。阿木总把普通的黄石头当成琥珀,捡起来兴冲冲地跑给凌看,凌就笑着接过,教他对着光看:“你看,这个里面没有小泡泡,摸起来也凉,它是石头呀。”阿木就会有点沮丧地把石头放回沙滩,然后更认真地找。
男人们出海回来,也会绕到海边帮着寻。有一次,捕鱼的阿父们遇到了小风暴,渔网被浪打坏了,却在礁石缝里发现了好几块大的海漂珀——最大的那块,有凌的拳头那么大,通体透亮,里面裹着一片小小的、已经变成褐色的树叶。阿父把它交给阿加时,脸上的疲惫都被笑意盖过了:“海神是眷顾我们的,丢了渔网,却给了更大的礼。”
部落的石屋里,渐渐多了一个专门放海漂珀的角落。那里铺着厚厚的鹿皮,琥珀们躺在上面,从指甲盖大小的碎块,到拳头大的整块,在阳光下排成一片暖黄的光。每天晚上,凌都会去看一看,用指尖轻轻碰一碰它们,仿佛能听到里面传来海浪的低语。她总觉得,这些琥珀不是死的,它们在呼吸,在记着海边的晨光,记着部落里每个人的笑声。
第三卷·鹿皮磨珀:柯的指尖匠心
柯第一次尝试打磨海漂珀时,手心里捏着一把汗。
部落里收集的琥珀越来越多,阿加说,不能让它们就这么躺着。“海神的馈礼,要让它显露出最好的样子,”老人看着柯,“你最会磨东西,试试把它们弄亮些,让它们能照着我们的脸,照着篝火的光。”
柯点了点头。他找了块最小的琥珀碎块,又拿了平时磨石器的细砂岩。可当他的砂岩刚碰到琥珀时,心就沉了一下——琥珀比他想的软多了,细砂岩刚蹭了一下,就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。
“不行,太硬了。”柯皱着眉,把琥珀和砂岩放在一边。他坐在石屋前的石板上,看着不远处的凌在给鹿皮脱毛——女人们要做新的冬衣,正把鹿皮泡在水里,用木槌反复捶打,去掉上面的绒毛。
凌捶打鹿皮的动作很轻,怕把皮子捶破。她手里的鹿皮已经泡得软乎乎的,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,摸起来像云朵一样。柯看着看着,忽然站了起来,快步走了过去:“凌,能借我一块鹿皮吗?要最软的那种。”
凌愣了一下,手里的木槌停在半空:“柯大哥,你要鹿皮做什么?做皮衣吗?”
“不是,”柯指着石屋旁的琥珀,“我想试试用鹿皮磨琥珀,砂岩太硬,会把它刮花。”
凌立刻放下木槌,从泡着的鹿皮里挑了一块最薄、最软的,用清水冲了冲,递给他:“这个刚泡好,软得很,你试试!”
柯拿着鹿皮回到石板旁,把那块小琥珀放在手心,然后用鹿皮轻轻裹住。他没有用力擦,而是像抚摸婴儿的脸一样,慢慢蹭。一开始,琥珀表面还是雾蒙蒙的,沾了点鹿皮上的绒毛。可蹭了约莫半个时辰后,柯把鹿皮掀开,凑到阳光下一看——琥珀的表面亮了些,像蒙着的纱被揭开了一角,那层蜜色愈发通透,里面的细纹路也清晰了。
“有用!”柯的眼睛亮了。他又找了块稍大些的琥珀,这次,他把鹿皮剪成小块,蘸了点海边的细沙——不是磨石器的粗沙,是退潮后留在礁石缝里的、像粉一样细的沙。他用蘸了细沙的鹿皮,顺着琥珀的纹路轻轻擦,动作慢得像在雕刻时光。
凌做完活,也凑过来看。她看着柯的手,那双手平时握惯了粗重的石器,此刻却轻得像羽毛。琥珀在鹿皮和细沙的打磨下,一点点褪去了表面的粗糙,露出了里面的温润。有一次,柯擦得太专注,手指被细沙磨出了一道小口子,渗出血珠。凌赶紧找来阿加晒的草药,嚼烂了敷在他的伤口上:“柯大哥,你慢些,别弄疼自己。”
柯笑着点头,却没停下手里的活。“你看,”他把刚磨好的琥珀递给凌,“它现在多亮,能照出你的影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