沧溟珀语:新石器丹麦琥珀纪(下卷)(2 / 4)

丘的纹路是风的方向,琥珀会顺着纹路,藏在背风的缝隙里。

凌走在最前面,她的眼睛很尖,能看到沙丘上不一样的颜色。走了约莫一个时辰,她忽然停住了脚步——前面一个背风的沙丘缝隙里,有一抹暖黄,藏在霜带着激动。

柯赶紧走过去,蹲下身,用手轻轻拂去上面的霜。是琥珀!而且不止一块——缝隙里藏着三四块,最大的那块,有凌的手掌那么大,通体透亮,里面没有杂质,像一块纯净的蜜。“真的有!”柯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,他小心翼翼地把琥珀捡起来,放在藤筐里的干草上,“阿加婆婆说得对,它们藏在沙丘里了。”

阿木也学着凌的样子,在沙丘缝隙里找。他的小手灵活,能伸进更小的缝隙里。“我找到啦!”阿木忽然喊起来,他从一个小缝隙里,掏出一块小小的琥珀,里面裹着一根细细的草茎,“凌姐姐,你看这个,像不像一根小树枝?”

凌笑着接过,放在手里看:“像!等柯大哥磨亮了,肯定很好看。”

那天,他们从沙丘里找到了十几块琥珀,藤筐都快满了。回去的路上,风还是很大,却没人觉得冷——柯手里的琥珀,在阳光下泛着光,像捧着一小团火;阿木把自己找到的小琥珀揣在怀里,时不时摸一摸,脸上满是笑意。

回到部落后,大家看到藤筐里的琥珀,都欢呼起来。阿加看着那些琥珀,笑着说:“海神没有忘记我们,只是换了个地方藏馈礼。只要我们用心找,总能找到的。”

柯把最大的那块琥珀放在炭火旁,暖了暖。他摸着琥珀的表面,心里有了新的想法——这块琥珀这么大,或许可以做成更特别的东西,不是珠子,是能放在祭台上的,能代表整个部落的琥珀器。

第七卷·珀器凝魂:祭台中央的山海印记

柯要做琥珀器的想法,让整个部落都充满了期待。

那块从沙丘里找到的大琥珀,被柯放在最柔软的鹿皮上,每天都要摸几遍,琢磨着该做成什么样子。他试过画在沙地上——画过太阳,画过海浪,画过部落的石屋,却总觉得不够:太阳太简单,海浪太柔,石屋又少了点海的气息。

“要不要加点贝壳?”凌看着沙地上的画,忽然说。她想起阿母晒盐时,捡过很多好看的小贝壳,有扇形的,有螺旋形的,若是嵌在琥珀器上,会不会像把海边的东西都聚在一起?

柯眼睛一亮。他赶紧去找阿母,阿母把平时捡的贝壳都拿了出来,铺在石板上,五颜六色的,像一片小海。柯挑了些最小、最薄的扇形贝壳,又挑了几颗螺旋形的小海螺——这些贝壳和海螺都很轻,嵌在琥珀上,不会太重。

接下来的日子,柯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这块琥珀上。他先用细沙和鹿皮,把琥珀的表面磨得更亮,连边缘都磨得圆圆的,怕划到手。然后,他用之前钻孔的法子,在琥珀的边缘,慢慢磨出小小的凹槽——凹槽要刚好能嵌进贝壳,不能太深,也不能太浅,深了会破,浅了贝壳会掉。

磨凹槽比钻孔难多了。柯的手常常酸得抬不起来,指尖被细沙磨得发红,凌就帮他揉手,帮他蘸沙蘸水。有一次,柯磨到一半,不小心把一个凹槽磨深了点,琥珀边缘裂了一道小小的缝——他当时就慌了,手里的木杆都掉在了地上。

“别急,”凌捡起木杆,递给柯,“阿加婆婆说,琥珀是软的,或许我们可以用细沙慢慢磨,把裂缝磨掉。”

柯点点头,按照凌说的,用最细的沙,对着裂缝轻轻磨。磨了整整一天,裂缝终于不见了,琥珀的边缘反而更圆润了。“幸好有你,”柯看着凌,眼里满是感激,“不然这块琥珀就毁了。”

凌笑着摇头:“是你用心,才磨得好。”

嵌贝壳的那天,部落里的人都围过来看。柯先把贝壳和海螺用清水洗干净,然后用一点点融化的树脂——从部落附近的松树上采的树脂,加热后变得黏黏的——涂在凹槽里,再把贝壳轻轻嵌进去。他的动作很慢,很轻,像在给琥珀戴首饰。

嵌好最后一颗小海螺时,夕阳刚好落在琥珀上。琥珀的暖黄,加上贝壳的雪白和海螺的淡粉,在夕阳下泛着柔和的光,像把一片小小的海,嵌在了琥珀里。“真好看!”阿木忍不住拍手,“像把海边的所有好东西,都装在里面了!”

阿加走过来,仔细看着琥珀器。她的手指轻轻拂过贝壳和海螺,又摸了摸琥珀的表面,眼里满是欣慰:“这是我们部落的魂器,”阿加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力量,“里面有海,有贝,有我们的手温,以后,它就放在祭台中央,陪着我们祈福,陪着我们守着这片海。”

开春的祭典上,这块琥珀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