珀韵千名:南朝弘景辨真章(下卷)(2 / 4)

”条目旁批注了“陶先生以松脂证之,当从其说”。沈砚看着这一幕,忽然觉得,整理本草的过程,不仅是纠正讹传,更是一场场温柔的对话——用事实说服偏见,用真理照亮蒙昧。

陶弘景还在琥珀条目里补充了“辨伪法”:“真琥珀温润有光,内多有异物,燃之有松香气;伪者多为树脂伪造,质脆易裂,燃之无松香。”他说:“不仅要让后人知其然,还要知其所以然,更要知如何辨其真伪。”沈砚帮着抄写手稿时,笔尖划过竹简,仿佛能看到千百年后的人,拿着《本草经集注》,准确地辨认出琥珀,不再被“顿牟”“江珠”“兽魄”的名字迷惑,心里便满是欢喜。

第七卷:砚行传真义,南北破迷云

《本草经集注》的琥珀条目定稿后,陶弘景对沈砚说:“真相不能只藏在道观的书册里,要让天下人都知道。你年轻,走得动,不如带着标本,去你曾去过的地方,把这个道理说给更多人听。”沈砚点点头,收拾了行囊——里面装着五枚琥珀标本、松脂样本,还有陶弘景手写的辨真手稿,踏上了传播真相的路。

他先回到荆州市集。那个曾卖“顿牟”的商贩还在老地方,见沈砚来,笑着迎上来:“客官又来买‘顿牟’?最近好多人来问这石头,都说能吸毛,是神物哩!”沈砚取出琥珀标本和松脂,放在案上:“老丈,这‘顿牟’其实叫琥珀,是松脂埋在地下千年变的,不是神物。您看这松脂,粘住绒毛后,也能吸起轻羽,和‘顿牟’一样,只是松脂没经过岁月打磨,才不是琥珀。”说着,他点燃一小块琥珀,空气中立刻飘起松针的清香。商贩愣了愣,又自己试了试点燃松脂,果然是同样的香气,忍不住感叹:“原来我卖了这么多年的‘顿牟’,竟是松树上的东西!以后我得跟买的人说清楚,不能再传神神道道的了。”

离开荆州,沈砚又去了芜湖渡口。那个捞到“江珠”的渔翁正坐在船头补网,腰间还挂着那枚“江珠”。“渔翁,您这‘江珠’,其实是琥珀,是松脂埋在土里后,被雨水冲进江里的。”沈砚递过松脂样本,“您闻闻,是不是和松树上的香味一样?”渔翁凑过去闻了闻,又把“江珠”浸在水里,看着阳光透过石面,忽然笑了:“以前总觉得是江神保佑,才捞到这珠子,现在知道是松脂变的,倒更觉得亲切——咱们山里人,天天见松树,原来这宝贝,就藏在松树下哩!”

沈砚还去了会稽山村。那个曾悄悄给他讲“兽魄”传说的少年,如今已是村里的猎户,见沈砚带着标本回来,立刻召集了村民。沈砚拿出老人留下的“兽魄”,又展示了松脂化珀的实验记录,说:“老丈之前已经知道了,这‘兽魄’不是虎魂,是松脂变的,咱们祭拜它,不如祭拜养育松树的山林。”村民们听着,又看着标本里的松木纹,纷纷点头。少年还带着沈砚去了那棵老槐树下,把原来放“兽魄”的木案,改成了摆放松脂标本的展台,说要让村里的孩子从小就知道琥珀的真相。

一路上,沈砚也遇到过质疑的人。有个老秀才,坚持说“虎魄”是古书记载,岂能轻易更改?沈砚便拿出陶弘景的手稿和标本,耐心地讲解实验过程,直到老秀才点头认输。他发现,传播真相最难的,不是说服无知的人,而是打破固执的偏见;但最让人欣慰的,是看到越来越多的人,从“信传说”变成“信事实”——市集的商贩不再说“顿牟是神物”,渔翁不再说“江珠是江神念珠”,山村的人不再祭拜“兽魄”,而是开始留意松树下的树脂,好奇它们会不会在千年后变成琥珀。

第八卷:弘景终定稿,珀韵永留真

沈砚回到茅山时,已是次年暮春。他带回了各地的反馈:荆州的商贩送来了新采的松脂,芜湖的渔翁寄来了江底捞到的半化琥珀,会稽山村的少年托人带来了村里孩子画的“松脂变琥珀”的图。陶弘景看着这些东西,笑着对沈砚说:“你看,真相就像松脂一样,只要播撒出去,总会在人心深处慢慢凝结,变成永恒的琥珀。”

这年夏天,《本草经集注》全书定稿。陶弘景把琥珀标本和沈砚带回的反馈,都整理成附录,附在琥珀条目后,说:“这些都是证明真相的证据,要留给后人看,让他们知道,我们不是凭空臆断,而是踏遍山林、验证了千次万次才得出的结论。”沈砚帮着把书稿誊写了三份,一份留在茅山道观,一份送进建康的藏书楼,一份交给了往来南北的药商,让它随着药材的流通,传遍天下。

定稿那天,陶弘景带着沈砚去了后院的土坑——三年前埋入的新鲜松脂,如今已变成半透明的硬块,表面泛着温润的光,像一枚小小的琥珀。“你看,时光会证明一切。”陶弘景抚摸着那块半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