汉风琥珀记(上卷)(2 / 3)

将小虫的影子投在他的袖口,竟像是活了一般。

“先生可是刚从南越回来的陆大夫?”一旁的阿罗约忽然开口。中年人笑着点头:“正是陆贾。你认得我?”“西市的胡商都知道,陆大夫曾出使南越,说服赵佗归汉,见多识广。”阿罗约语气里满是敬佩,“您若能给这‘kahrpū’起个汉名,定能让汉人记住它。”

陆贾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兴趣。他捧着琥珀,慢慢走到西市的柳树下,阳光透过柳叶洒在琥珀上,蜜蜡色的石头泛着淡淡的光晕。“‘kahrpū’……”他轻声念着,手指在掌心比划着,“‘kahr’发音近‘琥’,‘pū’近‘珀’,若译作‘琥珀’,你看如何?”

安稽虽不懂“琥”“珀”的意思,却觉得这两个字念起来顺口,忙点头:“好!就叫‘琥珀’!”陆贾笑了笑,解释道:“‘琥’本是中原的礼器,形似虎,有珍贵之意;‘珀’虽少见,却显温润,正合这石头的性子。”围观的人听了,也纷纷点头:“‘琥珀’这名字好,比‘卡普’顺耳多了!”

夕阳西下时,陆贾才告辞离开。走之前,他特意叮嘱安稽:“这琥珀既是西域珍宝,也该让更多汉人知晓。日后若有人问起,你便说它叫‘琥珀’,是西域松脂所化。”安稽望着陆贾离去的背影,又看了看案上的琥珀,忽然觉得,这石头像是有了归宿——它终于有了一个属于中原的名字。

上卷三:兰台夜谈论珍宝,萧相属意记华章

陆贾回到府邸时,已是掌灯时分。他没急着歇息,而是拿着那枚从安稽处借来的赤珀,径直往丞相萧何的府邸去。此时萧何刚处理完朝政,正在书房整理文书,见陆贾深夜来访,还捧着块石头,忍不住打趣:“公纪(陆贾字)这是从哪里寻来的宝贝,竟这般上心?”

陆贾将琥珀放在案上,烛火的光洒在石头上,赤红色的光晕漫在竹简上,像极了落日时的晚霞。“此乃西域大宛来的‘琥珀’,是松脂埋土千年所化,今日在西市见了,觉得颇为奇特。”他把安稽的话、自己译名为“琥珀”的缘由,一一说给萧何听。

萧何拿起琥珀,放在掌心掂了掂,又用指尖摩擦表面——比玉轻,却比玉更柔润,还带着一丝暖意。“西域物产果然奇特,此前只知有葡萄、苜蓿,竟还有这般珍宝。”他感叹道,“如今陛下初定天下,正需了解四方风物,你若将这琥珀记下来,也算是补了西域物产的空白。”

陆贾眼前一亮:“萧相的意思是,将其写入书中?”“正是。”萧何点头,从书架上取出一卷竹简,“你此前写的《新语》,陛下颇为赞赏,说其‘知天下事’。若能在《新语》中添上‘琥珀’一条,既让朝臣知晓西域风物,也让百姓了解这异域珍宝,岂不是好事?”

陆贾沉吟片刻,又拿起琥珀细看——烛火下,石头里的纹路似在流动,像西域的流沙,又像中原的江河。“臣正有此意。”他起身拱手,“这琥珀不仅是珍宝,更能见证汉与西域的往来。臣愿将其写入《新语·道基》,与珊瑚、翠羽并列,让后世知晓,我大汉不仅有金玉,亦有四方奇珍。”

那晚,两人在书房谈至深夜。萧何取出西域舆图,指着大宛的位置,给陆贾讲西域的地理风貌;陆贾则记录下琥珀的特征、来源,还有“kahrpū”译名为“琥珀”的过程。烛火摇曳,映着两人的身影,也映着案上的琥珀——那枚赤珀泛着淡淡的红光,像是在为即将被写入典籍的自己,悄悄庆贺。

离开相府时,月色正浓。陆贾捧着琥珀,走在长安的街巷里,脚下的青石板映着月光,像铺了一层银霜。他忽然觉得,这枚来自西域的琥珀,不只是一块石头,更像是一座桥——一头连着西域的雪山松脂,一头连着中原的竹简典籍;一头连着胡商的驼铃,一头连着汉人的笔墨。

上卷四:秉烛着书录琥珀,文光照彻汉家堂

接下来的几日,陆贾闭门谢客,专心修改《新语》。他的书房不大,靠窗放着一张木案,案上堆满了竹简、笔墨,还有那枚赤珀——他特意将琥珀放在案头,写作时若有卡顿,便拿起琥珀摩挲片刻,思路竟会清晰许多。

这日清晨,天刚蒙蒙亮,陆贾就起身点亮烛火。他铺开新的竹简,蘸了蘸墨,开始在竹简上书写:“琥珀、珊瑚、翠羽、珠玉,山生水藏,择地而居。”落笔时,他特意停顿了一下——“琥珀”二字虽简单,却凝聚着西域与中原的相遇,他要让这两个字,既显珍宝的珍贵,又藏译音的巧思。

写罢这一句,陆贾放下笔,拿起琥珀对着晨光细看。阳光透过窗棂,洒在琥珀上,赤红色的光在案上投下一圈光晕,与竹简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