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补你耗伤的津液。”
说话间,沈砚堂已将酸浆花萼、薄荷叶、桔梗叶一同放入陶罐,加入清溪之水,文火煎煮。陶罐微微冒着热气,药香渐渐弥漫开来,那香气中带着酸浆特有的清苦与薄荷的清凉,沁人心脾。约摸一炷香的时间,药汤熬成,呈淡黄绿色,清澈透亮。沈砚堂倒出药汤,待温凉后递给王阿婆:“先喝一碗,慢慢咽,让药汤在喉咙里多停留片刻。”
王阿婆接过药碗,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,药汤入口微苦,随即转为清凉,顺着喉咙滑下,原本火烧火燎的疼痛感竟瞬间减轻了几分。她眼睛一亮,连忙将一碗药汤缓缓喝完,喝完后,喉咙的肿胀感似乎消散了不少,呼吸也顺畅了许多。“沈大夫,这药真管用!”王阿婆惊喜地说,声音虽仍有些嘶哑,却比来时清亮了不少。
沈砚堂微微一笑:“这药需每日三服,连服三日。我再给你配些酸浆花萼晒干后的粉末,若喉咙痒得厉害,便取少许含在舌下,能缓解不适。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将新鲜的酸浆花萼摊在竹匾上,置于屋檐下晾晒。阳光透过屋檐的缝隙,洒在绛红色的花萼上,映得那花萼愈发鲜亮,像一盏盏小小的金灯,在风中轻轻摇曳。
王阿婆谢过沈砚堂,拿着药汤与药粉离去。沈砚堂望着她的背影,又看向药畦里的酸浆,忽然想起祖父曾说:“咱们医者用药,就像农人种庄稼,得懂草木的性子,知天时的变化,更要靠一双脚去走田野,一双眼去看病症,这些道理,书本上未必全有,多是前辈们一代代传下来的。”就如这酸浆治喉痹,村中老辈人都知道它能缓解喉咙疼,却从未有典籍记载,唯有口传心授,在实践中一次次验证其效。沈砚堂捻须沉思,指尖再次抚过酸浆的叶片,那叶片上的脉络清晰如织,仿佛承载着千年医道的传承脉络,在日光下,泛着淡淡的灵光。
第二回故纸堆中疑云生野老口述破迷津
自为王阿婆诊治后,沈砚堂对酸浆的药性愈发上心。他知晓这草木之中藏着无尽医理,却也明白,许多口传的经验,若不加以梳理,恐随岁月流逝而湮没。于是这日午后,沈砚堂遣散了前来抓药的村民,独自一人走进药庐西侧的书房。书房不大,四壁皆立着书架,架上摆满了各种医书典籍,从《黄帝内经》《神农本草经》到后世的《千金方》《本草纲目》,层层叠叠,泛着旧纸的黄晕。
沈砚堂的目的,是想在典籍中寻得关于酸浆药性的记载,以印证祖父口传的经验,也为这寻常草木的药用价值,寻一个文献上的依据。他从书架上取下《神农本草经》,小心翼翼地翻开,书页因年代久远而有些脆薄,指尖划过字句,目光在“草部”诸条中细细搜寻。然而翻遍全书,竟未找到“酸浆”或“挂金灯”的字样。他又取来《本草纲目》,按目检索,终于在“草部第十七卷”中找到了“酸浆”条目,只是记载颇为简略:“酸浆,一名醋浆,一名苦耽,一名灯笼草。味酸、苦,性寒,无毒。主治热烦满,定志益气,利水道。”
寥寥数语,虽点明了酸浆的性味与些许功效,却未提及它治疗喉痹的妙用,更未涉及配伍之法。沈砚堂眉头微蹙,心中生出疑云:祖父传下的酸浆治喉疾之法,历经数代验证,疗效确切,为何典籍记载如此简略?难道是古人未曾留意其药用细节,还是这用法本就源于民间实践,未被文人纳入典籍?
他坐在书案前,望着窗外药畦里的酸浆,陷入沉思。日光渐渐西斜,透过窗棂洒在书页上,将“利水道”三字映照得格外清晰,可这与治疗喉痹的功效,似乎相去甚远。沈砚堂轻叹一声,觉得自己像是握着一把钥匙,却找不到对应的锁孔——口传的经验如同鲜活的泉水,而文献的记载却如干涸的河床,两者之间的断层,如何才能弥合?
这般思忖着,沈砚堂忽然想起村西的陈老妪。陈老妪年逾八旬,是村里最年长的人,历经世事,知晓许多村落旧事与草木偏方,平日里也常与沈砚堂闲聊,谈及一些祖辈传下的疗疾之法。或许,从她口中,能得到一些关于酸浆的更多线索。
于是次日清晨,沈砚堂便携了一包自己炮制的甘草糖,踏着晨露,前往陈老妪家中。陈老妪的家在村西头,一座小小的土坯房,房前种着几株石榴树,此时花开正艳,红似火燃。见沈砚堂前来,陈老妪喜出望外,连忙招呼他进屋坐下,端上一杯温热的菊花茶。
“沈大夫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老婆子家?”陈老妪笑着问道,眼角的皱纹挤成一朵菊花。
沈砚堂将甘草糖递过去,笑道:“近日研究一味药材,有些疑惑,想来问问阿婆,您见多识广,或许能给我指点迷津。”他说着,便将酸浆的模样、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