绛雪琳琅:红姑娘药语兴亡录(下卷)(3 / 4)

京郊荒垣、墙角多有生长,如今正是成熟之时,何不以此为主要药材?”

纳兰性德亦补充道:“我昨日在元故宫遗址查看,那里的红姑娘长得格外繁茂,想来是宫墙旧址土壤肥沃,虽遇大旱,仍能存活。我们可组织乡邻采摘,既能解药材之急,又能就地取材。”

周老者眼前一亮:“二位先生所言极是!红姑娘清热润燥,恰对疫症之病机。只是单靠红姑娘,药力尚薄,需配伍其他易得草药。我记得田埂边的金银花能清热解毒,蒲公英可消肿散结,芦苇根能清热生津,这几味草药随处可见,与红姑娘配伍,正好增强清热润燥之力。”

当下众人分工:乡邻们分头采摘红姑娘、金银花、蒲公英、芦苇根;周老者与几位医者负责调配药方;严绳孙与纳兰性德则协助煎药、分发汤药。药庐前的空地上,架起了数十口大锅,柴火熊熊燃烧,草药与红姑娘一同入锅煎煮,酸甜的果香混着草药的苦味,在空气中弥漫开来。

一位年过七旬的老妪,发热三日,咽痛得无法进食,连水都咽不下去。其子将煎好的药汤端到她面前,老妪皱着眉,勉强喝了一口,忽然眼睛一亮:“这药汤竟有几分酸甜,咽下去喉咙也不那么疼了!”接连喝了两碗,不到半日,发热便退了些,竟能小口喝粥了。

消息传开,病患们都安心服药。这药方以红姑娘为主药,配伍金银花、蒲公英、芦苇根,每日一剂,分三次温服。轻者三剂便愈,重者五剂也能缓解症状。短短十日,疫情便得到了控制,京郊的乡邻们都称这药汤为“绛雪救命汤”。

一日深夜,严绳孙与纳兰性德在药庐中整理病案,案上堆满了记录病患症状、疗效的纸笺。纳兰性德拿起一张纸笺,上面记着“某患儿,五岁,发热、干咳、咽痛,服药两剂,热退咳止”,轻声叹道:“昔日元宫之中,红姑娘只是宫人疗燥的小药;如今荒年疫疠,它竟成了救万民的良方。草木的命运,竟也随世事浮沉而变化。”

严绳孙亦感慨道:“这便是‘生于忧患’啊。若不是这场疫疠,红姑娘的药用价值或许仍藏于乡野;若不是苏婆婆当年的口传心授,我们也不知它能配伍群草,救济众生。这世间多少良方,皆是在危难中被发掘,在实践中被验证,这便是‘源于生活、高于生活’的医学智慧。”

说着,他提笔在纸上写下“红姑娘疫疠方”,详细记录了药材配伍、用量、煎服方法,以及不同病患的疗效。“我要将这方子记录下来,连同苏氏的手札、周大夫的病案,一同编入《故苑药钞》,让后世医者知晓,这颗小小的红姑娘,曾在荒年疫疠中,护佑过一方百姓。”

纳兰性德望着他执笔的身影,眼中满是敬佩。窗外,月光洒在药庐前的红姑娘上,那绛红的果实泛着清冷的光,仿佛在默默见证着这场劫难中的温暖与希望,也见证着草木与人间的深厚羁绊。

第四回薪火传药韵草木记春秋

时光荏苒,转眼已是康熙三十五年。严绳孙已年近花甲,纳兰性德虽英年早逝,但其所作《眼儿媚》一词早已流传开来,词中“绛囊初破,酸甜滋味,都作辛酸”之句,让更多人知晓了红姑娘的故事。周老者也已离世,其孙周明远继承了祖父的衣钵,继续在周家村行医,以红姑娘疗疾,声名渐远。

这年霜降,严绳孙重访宛平,恰逢周明远在元故宫遗址采摘红姑娘。秋日的阳光洒在残垣断壁上,红姑娘的藤蔓缠绕在旧宫墙的砖缝间,绛红色的果实挂满枝头,比十年前更为繁茂。

“严先生,您来了。”周明远见严绳孙走来,笑着迎上前,手中的竹篮里已装满了红姑娘,“祖父临终前嘱咐我,要将红姑娘的药性、配伍一代代传下去,还要把您编撰的《故苑药钞》好好珍藏,说这是咱们乡邻的‘药魂’。”

严绳孙接过竹篮,拿起一颗红姑娘,薄如蝉翼的花萼在指尖轻颤,仿佛还是当年初见的模样。“这些年,用红姑娘治好的病患多吗?”他问道。

“多着呢!”周明远笑道,“去年邻县有位举人,因久试不第,忧思成疾,肝郁化火,喉间肿痛,连说话都困难。我用红姑娘配伍柴胡、麦冬,给他服了五剂,便痊愈了。他后来还特意送来匾额,写着‘绛雪疗疾,药韵传情’。还有江南的沈若谷大夫,每年都派人来取红姑娘的种子,说是在江南也种活了,治好不少喉疾患者。”

严绳孙闻言,眼中满是欣慰。他随周明远回到药庐,只见案上摆放着一本崭新的医案,封面写着《红姑娘药案汇编》,里面详细记录了数十则红姑娘的病案,从喉疾、肺热到肝郁、疫疠,分门别类,条理清晰。

“这是我这些年整理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