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7章 应激性精神障碍(1 / 2)

爱不候时 西畔若雨 1288 字 5天前

白恩月没有抽回被咬的手腕,反而用另一只手轻轻覆上苏沁禾的后颈,像安抚受惊的雏鸟。

苏沁禾的抽泣声卡在喉咙里,浑浊的眼泪滚到白恩月的指缝。

白恩月用指腹一点点擦去,动作慢得像在擦拭易碎的瓷器。

“我知道你在害怕。”

她低头,把额头抵在苏沁禾额头上,呼吸交缠,“怕我们会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,对吗?”

苏沁禾的肩膀猛地一颤,像被戳中了最软的地方。

白恩月继续用极轻的声音说:

“任何时候我都不会抛弃你的。”

她慢慢把苏沁禾的手包进自己掌心,拇指在对方突起的指节上画小圈。

“等你能出院了,我带你回家。

小秋给你折了一罐子星星,她说要亲自把罐子放到你床头柜,让你每天醒来就能看见。”

苏沁禾的哭声渐渐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。

白恩月趁机把束缚带悄悄松开一格,却没有完全解开,只是让血液循环不再那么难受。

白恩月仍半跪在床边,掌心覆着苏沁禾枯瘦的手背。

血珠从她腕上的齿痕慢慢渗出,在苍白的皮肤上晕出一点殷红,像雪地里落了一粒朱砂。

她却像感觉不到疼,只一下一下,用拇指摩挲着苏沁禾突起的指节,仿佛这样就能把温度递过去。

窗外,风把枯槐的枝影摇得支离破碎,落在地上,像当年鹿家老宅那盏琉璃灯投下的斑驳光晕。

白恩月忽然想起第一次踏进鹿宅的那天——

那是鹿鸣川带她回去的家宴。

长桌上摆着整套鎏银餐具,冷光雪亮,像一排整齐的审问台。

鹿忠显坐在主位,目光像两柄薄刃,从她进门起就悬在她头顶,迟迟不肯落下。

其他人或低头喝茶,或相互交谈,视线交错时带着无声的讥笑。

偌大的餐厅,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让她坐。

她站在门口,后背僵直,像被钉在原地的一枚不合时宜的棋子。

直到苏沁禾从屏风后走出来。

她那天穿一件墨绿旗袍,髻挽得低而温婉,像一泓深潭里浮起的月色。

她什么也没说,只轻轻扶住白恩月的胳膊,声音低得刚好够两个人听见:“恩月,来,跟我坐。”

她把她带到鹿鸣川右手边的位置——离主位不远不近,既不会显得僭越,又足够让所有人看清:

这是鹿家未来的儿媳,由鹿家长媳亲自领进来的。

落座时,苏沁禾甚至还替她铺好餐巾,指尖抚平那一道细小的褶皱,像在抚平她所有的不安。

饭后,人群散在长廊寒暄,鹿鸣川被鹿忠显叫去书房。

白恩月独自站在回廊尽头,夜风卷着桂花香,吹得她指尖凉。

苏沁禾就是那时出现的。

她手里提着一盏小小的琉璃灯,灯罩是淡青色的,像一瓣被月色浸湿的荷叶。

“老宅的路不好走,”

她把灯递过来,声音轻得像怕惊动夜色,“你拿着,别摔了。”

白恩月接过,灯身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。

苏沁禾却忽然伸手,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,指尖擦过她冰凉的耳廓:“别怕。”

她说,“鹿家人嘴硬心软,日子久了,他们就懂了。”

那声音像一缕极细的丝线,穿过人声与灯火,稳稳系在她心口最软的地方。

此刻,病房里的灯光惨白,苏沁禾却躺在束缚带里,像一盏被风掀翻的灯。

白恩月低头,把额头抵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背上,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:

“妈,当年那盏灯,我一直留着。”

她顿了顿,喉头滚动,“等您回家,我带您去看。”

苏沁禾的指尖在她掌心微微动了动,像回应,又像是安慰。

白恩月却笑了,眼泪砸在两人交叠的指缝,烫得惊人。

“这一次,换我给您点灯。”

病房门被推开时,消毒水味先于脚步涌入。

白恩月蹲在床边的身形微顿,掌心仍覆在苏沁禾瘦骨嶙峋的手背上。

“鹿太太。”

声音不高,却带着常年与精神病人周旋的冷静。

来人约莫五十出头,白大褂领口别着一枚极细的银质听诊器,镜片后的目光像手术刀,精准地掠过白恩月腕上的伤,又落在苏沁禾被解开一格的束缚带。

“鹿太太您好,我是苏夫人的主治医生,贺临。”

他停在床尾,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