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七点,地下车库的顶灯还亮着冷白的光。
鹿鸣川把黑色迈巴赫倒进专属车位,熄火,顺手替白恩月解开安全带。
“昨晚睡够了吗?”
“嗯,三个小时,够了。”
白恩月揉了揉眼角,推门下车。
两人并肩往电梯口走,脚步声在空旷的车库里一圈圈荡开。
拐角处,一道纤细的身影忽然出现——
沈时安。
她今天没穿剪裁锋利的西装裙,而是换了一袭淡雾蓝的缎面衬衫,袖口挽到小臂,领口别着一枚极细的珍珠领针,在灯光的照耀下,散着冷冽的光泽。
整个人像被晨光洗过,连眼尾那点惯常的锋利都软了下来。
白恩月脚步一顿,下意识往鹿鸣川身侧靠了半步。
沈时安却先笑了,不是那种客套的、带刺的笑,而是眼角弯起、露出虎牙的、几乎称得上真诚的那种。
“早啊,嫂子。”
声音轻快得不像她。
鹿鸣川挑眉,目光在她手里的咖啡上停了半秒:“这是?”
沈时安没接茬,反而上前半步,把咖啡递到白恩月面前:“燕麦拿铁,半糖,没加冰——我记得你喜欢这个。”
白恩月没伸手,只是抬眼,像在确认眼前这个人是不是沈时安本人。
“有事?”
她问得直接。
沈时安低头笑了笑,耳尖竟有点红:“昨晚董事会结果出来了——我,被任命为鹿氏研部的协调人。”
白恩月微微眯眼:“恭喜。”
语气听不出喜怒。
沈时安却像没察觉,继续道:“所以……接下来一个月,我们可能要经常见面了。”
她抬眼,目光掠过白恩月,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异样情绪:“希望嫂子不介意。”
白恩月终于伸手,接过那杯咖啡,指尖在杯壁上轻轻一点:“不介意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沈时安像是松了口气,转身时裙摆掠过地面,带起一阵极轻的甜香,“电梯来了,一起?”
鹿鸣川没动,只是垂眼,指腹在白恩月无名指婚戒上轻轻摩挲了一下。
“你先上去。”
白恩月对沈时安说,“我有东西忘在车上了。”
沈时安愣了半秒,随即点头,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敲出清脆的节拍,像一还没写完的变奏曲。
电梯门合拢的瞬间,白恩月低头抿了一口咖啡。
温度刚好,苦味被燕麦的醇厚温柔地包裹,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和解。
“她今天……”
鹿鸣川开口,声音低得只剩气音,“像换了个人。”
白恩月抬眼,目光穿过车库半开的卷帘门,落在远处那辆红色跑车的尾灯上。
“或许,她只是终于拿到了她想要的筹码。”
——但白恩月并没有说出口。
她顿了顿,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敲,声音轻得像在自言自语:
“接下来,就看她怎么出牌了。”
鹿鸣川没再说话,只是伸手,替她把垂落的丝别到耳后。
而电梯里,沈时安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条未读消息——
【周向南:合作愉快。
】
她指尖一顿,唇角那点笑意终于慢慢冷了下来。
电梯“叮”
地一声停在慧瞳研部所在的楼层。
白恩月拎着电脑包,脚步比往常快了几分。
她今天特意穿了件浅杏色雪纺衬衫——领口别着那枚钻石鹿形胸针。
玻璃门自动滑开,扑面而来的是比咖啡更浓烈的亢奋气息。
开放式工区灯火通明,屏幕蓝光一排排亮起,像装备精良的舰队。
“师姐!”
林初的声音从服务器机柜后窜出来,带着熬夜后特有的沙哑,却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。
她三两步冲到白恩月面前,马尾随着动作一甩,活力满满。
“好几天没见,想死你了。”
白恩月失笑,把电脑包换到左手,指尖替她扶正歪到一边的工牌:“是又有什么问题了吗?”
林初“啧”
了一声,眼睛却黏在她袖口:“新衬衫?鹿总挑的吧?”
白恩月耳尖微红,没接话,只抬手拍了拍她的肩:“这两天辛苦你们了,进度条怎么样?”
“熔断阈值又降了oooo2秒,严组长说再压就压到量子级别了。”
小姑娘压低声音,像分享什么秘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