痕,像一条通往临时避难所的隐形小径。
卧室窗帘没拉严,灰白天光透进来,落在床单上。
白恩月先爬上床,把枕头竖高,拍了拍空位:“回血时间到。”
鹿鸣川却没立刻躺下,而是绕到床另一侧,从抽屉里翻出医药箱。
酒精棉球、无菌敷料、碘伏依次排开,动作比调试服务器还认真。
他抬眼,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:“先把你的伤处理完,小心别感染了。”
白恩月想说自己没事,却被他一个眼神按回去——那里面带着刚退烧的倦,也带着不容撼动的坚持。
她只好侧身,把浴巾领口拉低,露出肩胛那片青紫。
棉球蘸了碘伏,冰凉触肤的一瞬,她轻轻“嘶”
了一声。
鹿鸣川立刻放轻力道,像给脆弱电路吹走一粒灰尘,低头在伤处附近落下一吻,声音低哑却笃定:“你放心,我会振作起来的。”
似乎是白恩月消失的这几个小时里,让他意识到——如果再这样消沉下去,说不定连眼前的事物都保存不了。
白恩月没回头,只伸手向后,指尖找到他的指尖,轻轻扣住:“好,一言为定。”
窗外,雨后的风掠过,带走最后一丝消毒水味。
床头那盏暖黄小灯被拧亮,像给两个刚在风暴里靠岸的人,点起一盏小小的灯塔。
鹿鸣川终于躺下,浴巾松垮垮搭在腰间,伸手把她连人带被揽进怀里。
白恩月的背贴着他胸口,听见他心跳仍有些快,却不再杂乱无章,而是渐渐跟上她呼吸的节奏——像两条分支的代码,终于合并到同一条主干。
“睡吧。”
她轻声说,指尖在他手背上画了一个小小的勾。
“等醒来,我们再一起面对。”
鹿鸣川“嗯”
了一声,下巴搁在她顶,声音被睡意拖得绵长:“我不会让你一个人战斗的。”
白恩月失笑,闭眼,在他怀里轻轻点头:“好,只要有老公在,我就什么都不怕!”
灯影摇晃,雨声已远。
两颗心贴着,像两盏短路的灯泡,悄悄在黑暗里完成一次无声的重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