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鸣川的衬衫袖口太长,白恩月把它挽到第二折,才勉强露出指尖。
“衣服还你。”
她换上助理带来的衣服,拍拍衣摆,像要把所有温度与雪松味一并折进去,“我得回十二层,把‘鱼饵’挂到钩子上。”
鹿鸣川点头,把吹风筒收进抽屉,声音低却笃定:“那就辛苦你了,这个威胁一定得拔除。”
“明白。”
她冲他比了个ok,推门而出,脚步在走廊地毯上几乎听不见。
临时的“十二层”
其实是总部裙楼的空置培训区。
物业拉来的折叠桌排成一条长龙,服务器机柜用塑料帘子简单隔尘,空气里混着新地毯的胶水味与电路板的热气。
白恩月把笔记本接上加密路由,屏幕右下角弹出提示:
【当前网络:慧瞳-隔离区-零日志模式】
——这意味着,所有流量都会先被镜像到风控沙盒,再原封不动放行,不留缓存、不留痕,只为“抓现行”
。
她插入那枚指甲盖大的黑色加密狗,指纹+动态令牌双重验证后,终端里浮出一行幽绿字符:
状态:母本已就绪,是否生成诱饵?
白恩月敲下“y”
。
进度条像心跳一样缓慢爬行——
1o…3o…6o…
假饵的骨架被一点点拼装:
表层:完整的“记忆重塑v21”
子模块,带最新熔断算法;
中层:暗水印1——每64行插入一组肉眼不可见的零宽字符,对应唯一硬件指纹;
里层:暗水印2——编译时自动植入的cpu时钟偏移,可反向定位到具体机位;
核心:自毁倒计时——一旦离开公司内网且未被授权证书签名,将立刻自动格式化为垃圾数据,并回传最后一次ip地址。
进度条达到1oo。
文件被切成三份冗余分片,白恩月把访问权限做了一点点调整,让内鬼不会轻易察觉这是一个圈套。
做完这一切,她抬起手,停在回车键上方两秒,像钓手在湖面最后一秒停顿。
——鱼饵落水,涟漪将起。
“钩子已下。”
她拍下回车,把终端窗口合上,屏幕倒映出自己苍白的脸。
下一秒,风控后台的暗页里,多了一条静默任务:
【全面监听中…】
目标:任何非授权拉取、复制、转上述三个文件的行为。
白恩月拔掉加密狗,折叠桌出轻微的“咔啦”
声,像是鱼竿卡扣合上的回响。
她抬头望向临时机柜——
那里,一排蓝色小灯正在呼吸,像深海里第一排睁开的捕食者眼睛。
“接下来,”
她轻声说,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,
“等鱼咬钩。”
临时办公区的空调嗡嗡作响,却压不住十二层裙楼里的燥热。
折叠桌拼成的长案上,两台显示器背对背,风扇声此起彼伏。
白恩月把最后一行日志敲完,按下编译,进度条走到73便卡顿不动——gpu算力不足,内存占用飙红,系统提示“预计剩余时间:未知”
。
她叹了口气,干脆合上电脑。
再耗下去也只是徒增心累,不如换个脑子。
她从背包里掏出平板,点开下午张教授来的加密资料——《零号密级内审案例汇编》。
文档封面一片漆黑,只有中间一行冷白小字:机密。
资料枯燥,却像悬疑小说。
白恩月很快沉入其中,连身旁林初什么时候绕过来的都没察觉。
“师姐,看什么呢这么入迷?”
林初把下巴搁在她肩侧,声音压得低低的,“该不会又在背着我偷偷卷新算法?”
白恩月侧头,食指抵在唇边“嘘”
了一声,把屏幕亮度调到最低:“内部审计报告,不能外泄。”
林初立刻双手合十,做了个给嘴巴拉拉链的动作,眼睛却笑得弯弯:“明白明白,我不问。”
“这临时办公区域算力不行,看来地准点下班了。”
“那——晚上要不要一起聚个餐!”
白恩月摇摇头,声音轻却柔软:“今晚不行,我要回家做饭。”
“哇——”
林初拖长音调,整张脸瞬间变成羡慕表情包,“给鹿总做晚餐?这也太幸福了吧!”
“他这