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些擅长地脉勘探的宗门更是骇然发现,炭疾山脉下方的火灵脉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弱下去,其本源之力仿佛被某个可怕的存在强行抽走!
与此同时。
大炎帝国。
烛火摇曳。
却驱不散殿内凝重的阴霾。
龙椅上的洛天恒,早已没了往日的帝王威严,眼角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血丝,鬓角竟在短短时日内添了几许霜白。
他面前堆积如山的,不再是歌功颂德的奏章,而是来自四面八方的告急文书。
北境蛮族铁骑肆虐,攻城掠地,边军苦苦支撑,西疆联军如潮水般冲击关隘,镇西关摇摇欲坠,南荒叛乱烽火连天,“平天大帝”的气焰愈发嚣张。
而最让洛天恒心头滴血的,是王朝内部的溃散。
朝廷对玄苍的妥协,如同一记重锤,砸碎了各地对中央的最后一丝敬畏。
山河郡及周边区域,人心惶惶,逃难的人群络绎不绝,其他郡县在接到加征赋税、抽调兵员的旨意时,阳奉阴违者十有八九。
“陛下,云州太守上表,言境内妖兽频出,府兵需镇守地方,无力抽调远征...”
“陛下,漕运衙门急报,送往西疆的一批重要粮草在澜江道遭‘水匪’劫掠,守备军官离奇身亡...”
“陛下,天南府三大世家联名上书,请求减免今岁贡赋,以‘安抚地方,防备不测’...”
一条条坏消息,像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洛天恒的心脏。
他看得分明,哪里是什么妖兽水匪,分明是地方豪强和宗门见王朝虚弱,开始各怀鬼胎,割据自保!
王朝的律令,在这突如其来的风雨面前,变得千疮百孔。
“乱臣贼子,皆是乱臣贼子!”
洛天恒猛地将一份奏章摔在地上,胸口剧烈起伏。然而,怒斥之后,却是更深的无力。
他现在,根本没有足够的兵力与威望去弹压这些蠢蠢欲动的内部势力,边疆的战事已经抽干了他的精锐。
更让他如芒在背的,是炭疾山脉方向传来的地脉异动。
探子回报,山脉火灵正在急剧衰减,那股日益强盛的妖尊威压,即便相隔遥远,也让他感到心惊肉跳。
天下这盘棋,因玄苍一子落下,已彻底乱局。
所有人都在这风雨飘摇中,等待着下一个变数的到来。
如今。
大炎王朝已经完全处于风口浪尖,只要一个不小心之后便是万劫不复。
...
光阴荏苒。
如白驹过隙。
转眼已是十载春秋。
十年时间。
对于凡人而言,或许是一段漫长的岁月,足以发生许多悲欢离合,但对于修行界与王朝争霸的宏大叙事,有时却只是弹指一挥间,是风暴酝酿的短暂沉寂。
这十年。
大炎王朝是在煎熬与挣扎中度过的。
北境战线。
在付出了百万将士鲜血和三位皇室地元境长老重伤的代价后,终于勉强将蛮族铁骑挡在了北原郡之外。
依托几座雄关形成了惨烈的对峙。
曾经肥沃的北境平原,如今已是千里焦土,十室九空。
西疆战场更是化为了血肉磨盘。
镇西关几度易手,城墙被鲜血染成了暗褐色。
西域联军虽未再能深入,但大炎王朝驻扎在西疆的精锐军团也几乎打光,全靠从内地不断抽调的新兵和各方征调的修士苦苦支撑,国库为此消耗殆尽。
南荒的“平天大帝”则在混乱中彻底坐大。
实际控制了南荒三州,建立起了一个粗陋但运转有效的割据政权,与大炎官军在山林间进行着无休无止的游击缠斗,成为王朝一块无法愈合的溃烂伤口。
而王朝内部。
离心离德的趋势愈发明显。
各地豪强并起,宗门割据,对中央政令阳奉阴违甚至公然抗拒者比比皆是。
赋税难征,兵员难调,曾经号令天下的大炎王朝,权威已然坠地,政令不出京畿之地已非笑谈。
洛天恒在这十年里,仿佛泄了气的皮球,曾经的雄心壮志被现实磨平,只剩下勉力维持王朝不即刻分崩离析的疲惫与麻木。
对于王朝的溃败。
一些宗门势力根本不在乎。
他们在乎的,唯有对炭疾山脉的警惕。
这十年来,那里的天地异象持续不断,雷火旋涡终年不散,地脉轰鸣夜以继日。
所有人都知道,那位雷火妖尊仍在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