敖小烈那对堪比灯笼的巨大龙瞳里,充满了纯粹的好奇。
他看着身旁这位气息温润如玉,却又让他本能地感到一丝敬畏的“新大哥”
,将那只干净修长的手,缓缓地伸了出来。
没有神光流转的法宝,亦没有寒气逼人的神兵。
在那只摊开的手掌中,静静地躺着的,只是一件看起来……极其古老、甚至有些简陋的“农具”
。
它的主体是一根弯曲的、呈现出深褐色泽的木柄,不知经历了多少岁月的洗礼,表面布满了细密的刻痕与裂纹,却依旧散着一股坚韧不拔的意蕴。
木柄的末端,则镶嵌着一片精心磨制过的、闪烁着淡淡土黄色光晕的石刃。
整件器物,都散着一股浓郁的、仿佛从华夏文明源头吹来的、混杂着泥土与草木的洪荒气息。
“新大哥,这……这就是你说的‘对蛇宝具’?”
敖小烈眨巴了一下眼睛,巨大的龙头小心翼翼地凑近了些,鼻孔里喷出两道热气,满脸疑惑的嘀咕起来。
“这不就是个……用来刨地的家伙吗?是不是从哪个土里刚挖出来的?你确定没拿错?”
然而,他话音未落,一旁瘫坐在地上的刘半仙,在看清那件器物的瞬间,浑浊的老眼猛地瞪得滚圆!
他整个人像是被一道九天神雷劈中,身体一僵,连嘴里的半截喘息都忘了咽下去,失声惊呼!
“这……这是‘耒耜’!”
“耒耜?”
敖小烈一脸茫然地扭过头,巨大的龙脸上写满了“那是什么”
的问号。
“刘爷爷,耒耜是什么厉害的法宝吗?”
“法宝?这是圣物!
是我华夏先祖,告别茹毛饮血,始创刀耕火种,开创万里农耕文明的祖器啊!”
刘半仙的声音,因为极致的激动而剧烈地颤抖着。
“更重要的是,根据会稽山禹庙最古老的壁画记载,当年禹皇治水,与凶神相柳于旷野大战,最终,就是用一件看似平凡的‘耒耜’,刺穿了相柳那万法不侵的妖神之躯!”
他说着,猛地转向身旁从容淡定的风语和风杨,声音里充满了不敢置信的颤音。
“老风,莫非……莫非这件耒耜,就是当年禹皇他老人家……”
“没错。”
风语的脸上,也带着无比的崇敬,他郑重地点了点头,声音低沉而有力。
“正是禹皇当年用以镇压洪水、斩杀凶神的……那件耒耜!”
远处,那头刚才还不可一世的上古凶神相柳,在看到耒耜的瞬间,八颗巨大的头颅同时一滞。
它那十六只血红的蛇瞳之中,没有敖小烈预想中的恐惧,反而瞬间被无尽的憎恨与暴怒所填满!
那是一种混杂着惊讶、不安,以及宿敌见面、分外眼红的滔天怒火!
“是大禹的气息……是那件该死的农具!”
相柳的声音如同寒冬的惊雷,在秘境中炸响,震得整个空间嗡嗡作响。
它非但没有后退,反而向前逼近了一步,庞大的身躯带来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在它看来,当年将它镇压的是禹皇那通天彻地的无上伟力,而非这件工具本身!
它死死地盯着秦新,声音里充满了来自上古凶神的、不容置疑的傲慢与轻蔑。
“别以为你们手持耒耜,就能奈何得了本座!”
“你们,并不是他!”
秦新面色不变,只是平静地看着它,淡淡地开口。
“你可以试一下。”
“找死!”
相柳被这平静到近乎无视的语气彻底激怒!
它猛地张开一颗蛇头,喷吐出足以污染江河、腐蚀万物的黑色毒息,如同天河决堤般,朝着秦新当头罩下!
然而,秦新甚至没有移动分毫。
他手中的耒耜,仿佛感受到了宿敌的气息,自地亮起了一层厚重的、土黄色的光晕!
那光芒并不刺眼,却蕴含着一种镇压山河、养育万物的、属于大地与文明的无上伟力!
无往不利的黑色毒息,在接触到那片土黄色光晕时,竟如同遇到了克星的冰雪,瞬间就被净化、消融,连一丝青烟都未能留下!
“这不可能!”
相柳的瞳孔猛地一缩,这一次,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惊骇!
它疯狂地甩动着八颗头颅,掀起滔天洪水,召唤幽冥鬼火,可所有的妖术,在那片看似平凡的土黄色光晕面前,尽数失去了作用!
“相柳,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