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行盯着周警官敲击枪柄的食指，那根手指第二关节有层厚茧——是常年扣动扳机磨出来的。

便利店的灯箱在他瞳孔里淬出两点寒星。

&0t;锁芯没坏，说明凶手有钥匙。

&0t;

徐行并未回答他的问题，而是缓缓向前半步：

&0t;或者根本不需要钥匙，有没有可能，他们本来就认识？”

感受到徐行的侵略性，周警官瞳孔微缩。

想起现场勘查时，那毫无打斗痕迹的现场，以及监控画面里凶手模糊的面容，就像隔着毛玻璃看水中倒影。

&0t;你究竟知道什么？&0t;

他拇指悄悄顶开枪套保险。

徐行掌心亮起微光，一缕真炁缠绕上周警官的手腕：

&0t;比如这种方式？&0t;

周警官突然感觉佩枪重若千钧，仿佛有无数冰锥顺着血管往心脏扎。

他踉跄着扶住便利店玻璃墙，里面柜台上的关东煮在视野里扭曲成狰狞的触须。

&0t;是不是感觉连抬手都是奢望？&0t;

徐行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：

&0t;心脏创口边缘的纤维化痕迹，不像是普通利器造成的吧？&0t;

周警官喉结滚动，冷汗浸透衬衫。

他仿佛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位年轻道士一般。

三天前法医室那诡异的一幕突然浮现：

解剖刀划开关高远胸腔时，居然连一点儿血液都没有渗出，有的只是如蛛网裂痕般凝结的细小晶体。

&0t;你到底是什么人？！

&0t;

&0t;呵呵。

&0t;

徐行撤去真炁，周警官立刻瘫坐在马路牙子上。

“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，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。”

徐行眉头微挑，悄悄掐了个静心诀：

“关高远在出事之前，见过什么人，或者接过什么电话？”

周警官喘着粗气，手指无意识地想往枪套摸去，但却忌惮于徐行的手段生生忍住。

便利店的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。

&0t;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个陌生号码。

&0t;

他声音嘶哑：

&0t;近一年来经常联系，基站定位在南城老街区，而且机主的身份早已病故，二者唯一的联系就是对方的死亡证明是通过关高远办理的。

&0t;

徐行瞳孔微缩，心中立马想到了一个可能，嘴角扯出一丝苦笑。

老不死的居然成了警方的头号嫌疑人？

这倒是出乎意料。

徐行张了张嘴，想起关高远生前给自己关于玉隆宫的提醒，没来由的问了一句：

&0t;你们查过玉隆宫吗？&0t;

&0t;当然。

&0t;

周警官皱眉：

&0t;两个单位本来就有工作往来，关主任生前就在忙关于玉隆宫的等等！

&0t;

他突然瞪大眼睛：

&0t;那个陌生号码的基站，就在玉隆宫附近！

凶手不会对玉隆宫的领导还有企图吧？！”

“呵呵，我可没这么说……对了，追查了这么久，周警官你累不累啊，得好好休息啊！”

就在这时，便利店的自动门突然&0t;叮咚&0t;打开。

徐行瞬间加大静心符的输出，周警官立刻往马路牙子上瘫坐而去。

他反手捞起对方的身子，往车辆驾驶室方向扶去。

最后看了眼周警官疲惫的面容，徐行转身消失在夜色中。

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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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如墨，徐行站在玉隆宫后山的观景台上，脚下是万家灯火。

冷风呼啸，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，仿佛要将他整个人撕碎。

他摊开手掌。

掌心那枚钛合金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——这是从老不死的假骨灰盒里找到的，也是关高远用命留下的破绽，却是被自己先一步启开了。

&0t;既然你们都要当棋手&0t;

徐行突然笑了，笑声混在寒风里，显得格外森冷。

&0t;那我就把棋盘掀了！

&0t;

他猛地握紧拳头，钛合金钉跑向远处，再也不见踪迹。

真炁在体内奔涌，如江河决堤，再无保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