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脱臼处凸起的骨节。
深蓝色劳动布褂子早被暗红的血浸透,从额角淌下的血珠糊住了半只眼,他却如梦魇般死死抱紧怀里的枕头,想是在抱住什么稀世珍宝。
他的指缝里还往下滴着混着泥土的血,每喘一口气,胸口的伤口就往外渗一层新血,在灰扑扑的衣襟上晕开深色的印子。
可他却像是丝毫没察觉到疼般一个劲地护着怀里的枕头,呢喃呼唤着凌欢妩的名字,不让其他人靠近他。
看到这,他们又有什么不明白的呢!
周九震把怀里的枕头当作凌欢妩,不让其他人伤害她。
楚梅刚刚还以为周九震是小打小闹受了小伤,故意不肯见她,就是故意报复她想让她担忧他大哥。
却没想到他真的伤得如此重。
只见军医和郝政委孙队长几人压制着周九震都始终无法控制住他,身旁七八个战士一起上来帮忙死死压住他,才抢走他怀里的枕头,军医才有办法给他接骨。
整个病房里传来周九震撕心裂肺的哭嚎声,如利刃般传入帐篷里在场所有人耳中,直直扎在每个人心上。
帐篷外,男人惊天动地的哭喊声响彻云霄,在山顶呼啸的风雨中,震碎山谷撕裂风声雨幕,深深震撼山上营地里所有人灵魂。
“你们为啥要拆散我们?为啥?她是我的命啊!我只不过想活着……”
在“咔嚓”一声接骨声中,是周九震一声又一声痛苦的质问声。
第一次,楚梅如此清晰直面周九震的内心。
第一次,她真正意识到这个儿子居然这么喜欢这个女人。
连命都可以不要。
可她却想抢走他的挚爱,想将她推给大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