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知这几年为了家族扩张与他布下的任务,此人耗费了多少心血,一刻也不得清闲。
“嗯,具体事务,方家主自行决断便可。”
杨云天语气平淡。
“前辈,”
方升神色一正,语气变得更为恭敬,“您先前吩咐搜寻西界乃至本界所有秘境及可疑之地,在下耗费无数人力物力,不敢有丝毫懈怠,终是有所收获,请前辈过目。”
说罢,他珍而重之地献上一枚玉简。
杨云天神识扫过,其中详细标注了六七处地点,有的与古老传说紧密相关,有的本就是令人谈之色变的险绝之地,无一例外,这些地方都位于西界之内。
“前辈放心,这枚玉简中的内容,正是在攻破徐家宗祠密室后所得。”
方升补充道,眼中闪烁着精光,“在下深信,与徐家并列多年的另外两家,必然也掌握着类似的辛密。
只需再给在下一些时间,定能将其尽数搜罗,献于前辈座前!”
杨云天闻言,嘴角微扬,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。
他手掌一翻,掌心凭空出现四五枚龙眼大小、色泽暗沉、布满玄奥纹路的金属圆球,这正是他近来依据新领悟的炼器法门,改良炼制的新型战斗傀儡。
虽不及当初借予方升那具“青木卫”
那般灵动如有灵智,但每一颗圆球激活后,都拥有堪比筑基后期修士的强悍战力,加之其绝对服从、悍不畏死的特性,堪称最完美的人形杀戮兵器。
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杨云天将手中的金属圆球递了过去,“这些小玩意儿,留着防身吧。”
方升连忙双手接过,指尖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球体,感受到其上密密麻麻、蕴含磅礴力量的灵纹微微搏动,心中顿时了然——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傀儡,一旦激,必将爆出难以想象的恐怖威力。
前辈随手赐下之物,果然非同凡响!
方升脸上挣扎之色愈浓,握着傀儡的手指关节捏得白。
忽然,他猛地转过身,竟单膝重重跪倒在地,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微微颤:
“前辈!
我方家上下誓死效忠,愿为您鞍前马后,万死不辞!
正因如此,我等…我等才更渴望能突破境界,以求能为您办更多差事,堪当大用!”
他抬起头,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不甘,仿佛一头被困在无形牢笼中的野兽:“可我等修为,至筑基中期便如撞上天堑,再难寸进!
若修行之路至此便是尽头,我等认命,绝无怨言!
但…但晚辈知晓,筑基之后,明明还有金丹大道!”
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绝望的嘶哑:“若仅我一人知晓此事,或许还可归咎于我得了癔症。
可此番从徐家秘藏中,晚辈亲眼所见…其祖上,确曾出过结丹老祖!”
“方升该死!
本不该以此等琐事叨扰前辈清修!”
他深深低下头,冷汗已浸透后背,却仍咬着牙,将积压心底最大的疑惑与恐惧问了出来,“可晚辈…晚辈就是想知道,为何?为何我们仿佛被下了诅咒,永生永世困于此境?恳请前辈…为我等解惑!”
语毕,他以头触地,屏息凝神,心中已是惊涛骇浪。
他深知,一柄有了自己想法的刀,最可能的下场便是被折断弃用。
可他宁愿冒着触怒对方的风险,也要寻求一个答案,否则此心此念,永难通达。
杨云天沉默良久,目光幽深地望着平静的潭面,仿佛在穿透虚空,审视着这片天地的本质。
他似乎在斟酌如何解释这残酷的真相。
半晌,他才缓缓开口,指了指身旁的钓位:“起来吧,坐下说话。”
待方升依言坐下,心神仍紧绷着,杨云天才继续道:“你方才说,‘诅咒’这个词,用得倒也贴切。
但这诅咒,并非单独施加于你,或方家,乃至任何个人或家族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,带着一种洞悉规则的淡漠:“这诅咒,是针对你们脚下这整片天地的。”
方升闻言,瞳孔骤缩,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:“整片…天地?”
他设想过多般可能——功法缺陷、血脉限制、甚至先祖罪罚,却唯独未曾料到,问题竟出在孕育他们、他们世代生存的这片土地本身!
杨云天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灵石。
这枚灵石光泽莹润,灵气内蕴,与此界常见的下品灵石倒也相似,但并非此界灵石。
他将这枚来自外界的下品灵石递向方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