织的护身符。
她没有说话,只朝我点头。
那一刻,我仿佛接过了札达这片土地给予我的一个秘密,它无法言语,只能铭记。
夜幕降临,我独自走到县城后方的高地,俯瞰整片札达土林。
这片大地,在月光下仿佛换了模样,不再是白日那样苍凉,反而像一片流动的金色海洋,沉静又有节奏。
我坐在崖边,耳中仿佛传来马蹄与鼓声,远处土林间灯火一闪,我仿佛看见了古格王朝最后一位国王,在烽烟中立于山巅,遥望西来之敌,目光如炬,背影孤绝。
我闭上眼,脑海中浮现出白日所见的那幅壁画。
佛陀的眉眼与那位国王的背影在梦中重合——他们都是见证者,也是承载者。
我想象着千年前的夜晚,那些灯火曾照亮多少次王朝的决断与僧人的颂经;也照亮如今我这微不足道的注视。
文明终将消散,但凝望过它的人,会成为它的又一层存在。
风起时,我在崖顶展开《地球交响曲》的手稿,将札达的夜色摊开,用笔落下心底那一句记述:
“每一段文明的终章,都是一沉默的诗。
札达,是写在风里的那一。”
我在札达停留三日,每一日都像在做梦。
梦中有光,有土,有雪山,有河流,也有不曾谋面的旧时王。
在最后一个早晨,我站在旅馆楼顶,迎着风望着远方的象泉河。
阳光打在脸上,我感受到一种沉静的召唤。
我低声在心中对札达告别:“多谢你,以沉默教我聆听,以废墟教我敬畏。”
但我不能停下脚步。
下一站,是阿里地区府——狮泉河。
一座高原小城,一处军民共居的要地,也是通往普兰、改则、日土的枢纽。
而我要在那里,继续写下《地球交响曲》最荒凉、也最辽阔的篇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