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轻轻一震。
旅人最怕的是毫无意义的漂泊,而“被记住”
,或许正是给流浪以根的开端。
夜色落下时,我站在旅舍天台。
整座县城像沉睡的神只,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回响。
孜珠山巍峨在远方,如一个温柔而不说话的老者,守着这片红土。
我点燃一柱香,面对寺庙的方向深鞠一躬。
不是为祈福,也不是求愿,只是感谢。
感谢这片土地,让我在风雪之外感受到温度,在经幡之下找到了从未丢失的自己。
我知道,丁青不会让我变成另一个人,但它会让我更像我自己。
清晨,我收拾行囊,走出旅舍。
天还未全亮,但街头已有转经者迎着朝霞开始新一轮的绕行。
车子驶出镇口时,我回头望了一眼。
那片红屋顶的县城仍在,孜珠寺高高在山之巅,风吹动的经幡仿佛为我送行。
沿着河边,我多看了一眼溪水蜿蜒入山的方向。
那不是普通的溪水,而是一段记忆的流淌。
我忽然想起昨夜在天台上的最后一缕香烟,那缕烟升起的方向,正是我此刻要离开的地方。
就在我将目光转回前方的瞬间,心头莫名一震。
我意识到,那些路过的地方、走过的人、听过的话语,已不再只是旅途的点缀,而是组成我灵魂的线索。
车窗外,朝阳慢慢升起,金光洒落山谷。
我取出《地球交响曲》的手稿,下一章上赫然写着两个字:昌都。
这是藏东的真正入口,是东西文化的交汇地,是命运的转折,是另一个我将走入的“世界”
。
就在笔尖触碰纸张的一刻,我脑海浮现的不再是地图上的坐标,而是那句未曾出口的誓言——“无论前方如何,我都会走下去。”
我把笔轻敲在书页上,心里默念:
“准备好了吗?”
风没有回答。
但我的心,已然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