舍时,扎西递给我一块藏香膏,说是昌都的“吉祥香”
,能保旅途平安。
“你去哪里?”
他问。
我说:“往南,邦达,再折向东南。”
他点头,却忽然道:“不管你走多远,别忘了你曾在香巴拉跳过一次锅庄。”
我笑了,伸出手,与他击掌。
临上车前,我在旅舍门口站了很久。
阳光透过经幡的缝隙洒在地面,斑驳陆离,如同一未完的诗。
我回头望了一眼,扎西站在门前,轻轻挥手,那一刻我几乎动摇了出的念头。
行至半路,我再次回望昌都。
澜沧江仍在奔流,那些山、那些灯、那些歌声,仿佛都还在我耳边低语。
我轻声写下:
“昌都,不是我到达的终点,而是让我重新出的地方。”
在昌都与左贡之间,是一段精神的转角。
我坐在车上,望着不断东倾的天际线,忽而有种强烈预感:前方的山路将更加奇峻,而我,也将遇见一个完全不同的自我。
我从怀中取出那块扎西赠予的香膏,放在掌心轻轻摩挲。
香气缓缓逸出,混合着车窗外高原的风,像是昌都留给我的一种隐秘印记。
我心中轻问:如果人生是一次旅程,每一个城镇是否都是一段旋律?那昌都,必然是那句低回而热烈的合声——一山河交汇的心曲。
我掏出笔记本,在一页空白上写下:
“下一站,左贡——我愿以山为门,风为鼓,步入那片未知的回音谷。”
车子转弯,山影扑面。
我靠在车窗边,听着自己平稳的心跳,像一场前夜未眠的鼓点。
我知道,从此之后,我会以更加谦卑的姿态,面对每一座城、每一座山、每一片水。
左贡,我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