高台俯瞰,整座城市与湖泊尽收眼底。
导游讲述这里曾是帝王与诗人共赏雪景之地,他背诵一旧诗:“雪落之处,便是心的归宿。”
花园中,一位老画家正在作画。
他用厚重笔触画下山脉与雪景,画布上没有人,只有一只孤鸟越过山顶。
我问:“为何无人?”
他答:“真正的克什米尔,从不需要人入画,它本身,就是画。”
我顿悟,那些毁灭与复兴,那些诗歌与硝烟,已被风雪封存,只余山水还在诉说。
我写下:“王朝早已散去,而雪,仍年年归来。”
在斯利那加旧城区的某条小巷,我偶遇一群孩子在放风筝。
雪尚未融尽,他们赤脚奔跑在雪水尚湿的石板路上,笑声穿透云雾,像天使的竖琴。
我加入他们,一位叫阿里姆的小男孩将一只黄色风筝递给我。
他教我如何顺风起线、如何转腕力。
他笑得大声而明亮,眼神中没有一丝惧怕雪或寒冷。
风筝升空,我拉着线,仿佛也把心事一并放飞。
他说:“风每天都来,像朋友,永远不会缺席。”
我写道:“克什米尔的孩子,是雪地里奔跑的旋律,他们用风筝告诉天:我们还在这片大地上歌唱。”
清晨,我再次站上山道。
北行的路,是通往拉达克的高原之路。
云雾尚未散尽,车灯在晨雾中穿出一条微光之路,像通往天界的古道。
我站在公路边,望着斯利那加最后一眼。
湖水无声,远山披雪,城市正沉睡在一未完的雪中之歌里。
我翻开《地球交响曲》,在章节末尾写下:“查谟和克什米尔,你是雪岭中的慢板,你让我的灵魂学会静坐,你是晨钟与风中呢喃的回响。”
下一站,是拉达克。
拉达克,你是石头与星辰对话的孤独清音,是世界屋脊之上沉默绽放的高原圣歌,我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