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声低回婉转。
我坐下倾听,他们邀请我分享所见所感。
我讲了油田与洲桥,也讲了老渔夫的回答。
空气中有种烟与盐混合的味道,像一场没有终章的咏叹调。
夜晚,我入住一家建于上世纪的老旅馆。
木窗吱呀作响,风不时从缝隙里钻进来。
屋外偶有车辆驶过,雨水滑过窗棂,像时光在耳边轻拍。
我点燃一盏台灯,打开地图,将“阿特劳”
那一格缓缓圈起。
然后在《地球交响曲》的新页写下:
“阿特劳,一座不归属的城市。
她不居亚洲,也不倚欧洲。
她是河流的肩膀,是石油的炉膛,是海洋的眼睛。
她告诉我,跨界不是走出,而是走入。
走入时间,走入沉默,走入风雨之间那个等待自我与世界对话的缝隙。”
这一晚,我梦见自己又回到了洲桥之上,河水奔流不息,远方有座灯塔在燃烧。
梦中我不停写字,那些字仿佛从水中升起,在空中汇成一道闪电,劈开现实与梦境。
我知道,新的旅程已经在梦中展开。
天一亮,我整理行囊走向车站。
天边已有霞光,旅馆老板递给我一块带有乌拉尔石的小挂坠:“戴着它,能听见阿特劳的风。”
我郑重地系在脖子上。
列车缓缓驶出站台,窗外的城市在薄雾与晨光中渐行渐远。
那座洲桥,乌拉尔河,石油火塔与海岸线,宛如一场刚刚过去的长梦。
我靠着车窗,闭上眼,心中默念:“愿风带我去更远的边疆。”
下一站,阿克套。
地图上,它在里海西岸,是黄沙与蓝海交汇之城。
有人说,那是荒原之眼,也是航海者的终点。
我知道,我正走向另一场风与沙交织的交响。
阿克套,我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