歌唱:“我们还在,我们还活着,我们还跳舞。”
这是痛苦,也是骄傲。
金沙萨的夜,永不止息。
鼓点与音乐在黑暗中光,巷子里、市场边、屋顶上,哪里都能听到节奏。
我在夜色中跟随人流,走进一间幽暗的地下乐馆。
舞台上坐着一位白老人,怀抱木吉他,指尖起舞。
他的歌声沙哑又温暖,歌词讲述着流浪、失去、母亲和河流。
旁边鼓手以低沉鼓点为伴,氛围像火炉一般把每个人都烤得微微烫。
我听不懂全部歌词,但旋律却像刚果河水一样流进心里。
演出结束,老人坐到我身边,举杯示意。
他问我为何漂泊,我反问他为何唱歌。
他叹息道:
“我们没有药,没有未来,但有歌。
有歌,哪怕日子再难也不会死。”
我突然明白,金沙萨的生存,不靠制度、不靠资本,只靠灵魂深处那点不灭的火。
清晨,内陆小巴缓缓驶出金沙萨。
刚果河始终在窗外低语,林木逐渐浓密,雾气缭绕,太阳在高树间刺出金线。
城市的喧嚣慢慢远去,取而代之的是丛林深处未解的谜。
我的心却越清明。
金沙萨留给我的,不只是耳中的鼓点和街头的混乱,更是每一个黑人、每一个行者、每一个歌者在无序中坚持的那份不屈和奔放。
我写下:
“金沙萨,是鼓,是火,是血,是歌,是无序中野性而鲜明的存在。”
当小巴穿梭在密林之间,我的思绪也远远投向更深的河流、更原始的雨林、更远的未来。
那里有尚未命名的村庄、有水雾缭绕的渡口、有命运尚未落笔的章节。
基桑加尼——刚果河上游的心脏,正召唤着远方的旅者。
我的血脉已经为新的征途而悸动。
基桑加尼,我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