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完全展露峥嵘。那锥形的雪峰笔直高耸,如刀削斧劈,披着金色的薄纱,站在苍穹之下。
那一刻,我眼眶湿润,不是震撼,而是一种被允许靠近的感动。
我仿佛看到,它微微低头——不是俯视,而是欢迎。
我掏出笔,在《地球交响曲》的这一页写下:
“真正的神,不在于俯视万物,而在于安静地允许你仰望。”
那一笔写下去,手指微微颤抖。
这一页,我写得最慢,却也最沉。
中午,我离开直白村。
车辆缓缓驶出峡谷,山路依旧盘旋,但我的心已不再沉重,而是一种被轻抚过的平静。
阳光开始透过林间洒落,山风带着松香拂面。林芝,在地图上越来越近,那是高原上的江南,是藏地的春天,是我从神山回到人间烟火的下一站。
而我,回望那座雪山,它早已再次藏入云海之中,仿佛从未露面。
但我知道,它已刻进了我的地图深处,变成一种信念,一种提醒,一种不语的守护。
它不再遥远,也无需再次登临,它已成为我灵魂深处那把永不出鞘的雪刃——沉静、锋利、不可侵犯。
我轻声说:“我会再回来。”
风轻轻吹过,像是回应。
我低头看着《地球交响曲》的下一页,纸张微微颤动,如心跳跳动——那一页,已悄然翻起,写着:林芝。
我知道,春天来了,而心,已从高处缓缓落地。